不移时,黄佐帐下七位标统,黄麟领头,各各披甲戴盔,依次在黄佐军案前两边坐下,赵端站立在黄佐左侧,有几位标统注意到,与往日不同的是,黄佐右边,站立了一位英俊卫士,不知何人,面生得紧!
黄佐见来了八位标统,樊瓢缺席。黄佐望了望右边第一张空椅子,问赵端:“通知樊标统开会了么?”
赵端躬身道:“通知到了,樊标统回复,即刻便到!”
黄麟拍着座椅扶手道:“樊标统一贯瞧哥哥不起,是可忍,孰不可忍!”
黄佐喝道:“自家兄弟,切莫乱说!”话毕,众人只听得帐外马嘶声噪,随着一阵皮靴橐橐之声,几人掀帐而入,为首者未着盔甲,一身劲装,五短身材,圆脸宽额,光头蹭亮。站在军案右侧的司马举险些笑出声来,这人名“瓢”,真是恰如其分!樊瓢背后,跟着四位腰挎长剑的黑衣汉子,司马举见他们走路轻盈,悄无声息,知他们均是江湖练家子。
黄佐见樊瓢进来,热情招呼道:“樊将军来了,快请坐!”
樊瓢手握一柄长剑,一摇三摆地走到座椅前,大大咧咧地朝黄佐抱拳:“末将来迟!请‘丞相’见谅!”也不等黄佐回话,一屁股坐下来。四位黑衣人则排列在他座椅后。
黄佐心中厌恶,口里应道:“樊将军见外了!”
“如今‘妖军’未出兵,我等此时搞莫子会?”樊瓢不是老大,口气胜似老大。亦不顾黄麟等人怒目而视。
黄佐愈加痛恨,想到会前岳飞的部署,仍忍气吞声道:“听闻朝廷派岳…岳飞率官军已至潭州,我等该有应对之策才好?”
樊瓢嚷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大楚’有雄兵五十万,‘大圣天王’亲自指挥,‘妖军’敢来,必然与前几次一样,灰飞烟灭,怕莫子?”
黄佐道:“樊将军好气魄!不过这岳…岳飞可非比常人!其麾下‘岳家军’兵精将广,大意不得!”
樊瓢蓦地跳起来,喝道:“黄丞相口里左一个‘岳家军’、右一个官军,对‘妖军’客气莫子?近日,‘妖军’四处宣扬招安,樊某探知,军中人心浮动,难道有你莫子异心?”
黄佐缓缓道:“樊将军稍安勿躁!黄某考虑良久,受朝廷招安,不失为上上策,既可免受征战之苦,又可为众兄弟谋取前程。以往朝廷对我等一味征剿,不予安抚。我等唯有抵抗到底,如今朝廷准我等招安,机会难得,切莫…”
“放屁!”黄佐未说完,樊瓢已怒不可遏,一掌拍在座椅扶手上,座椅被他拍得稀烂。樊瓢手指着黄佐狂叫:“果然不出樊某所料!你黄佐欲做叛贼,我‘济社帮’兄弟岂能容你?兄弟们,我等杀了此贼,向‘大圣天王’报功!”背后四位黑衣人咣当咣当的抽出长刀长剑。在座五位标统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其两外两位标统本欲起身,见此光景,复又坐下!
黄佐冷笑道:“公道是非,兄弟们分明着呐!你樊瓢何必逆天而行?”
樊瓢仰天长笑:“我说今日开莫子会?原来乃是鸿门会!”说完,猛然纵身,长剑出鞘,扑向坐于军案后的黄佐。
樊瓢突然袭击,意欲一举生擒黄佐,以控制大局。他师从衡山派,武功较黄佐为高,杨幺派他来“贱坛”,他便有取代黄佐之心,可杨幺一直告诫他以大局为重,樊瓢隐忍不发,暗中搜寻机会。黄佐混迹江湖多年,防范甚严,樊瓢不得其法,亦不敢公然与黄佐作对。今日黄佐公然宣布接受朝廷招安,樊瓢便认为良机乍现,活捉了黄佐,交由杨幺,黄佐所任“贱坛”坛主及“大楚”“西丞相”之位,他樊瓢正可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