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笙离开一个月了,江星礼手上的石膏也拆掉了。
一切跟之前好像没有什么不同,一切好像又都变了。
江星礼不出去惹祸了,也不跟着别人一起去娱乐场所玩了,装作无事发生,整天就窝在修车店的小阁楼上,自顾自的喝酒。
终于,连孟岩和邓佳然都看不下去了,直接踹开他的房门,还没进去呢,就闻到扑面而来的酒气。
“江哥,你在干什么啊,天天就这么喝酒吗?马上开学了,你不去准备准备?”
江星礼满脸狼狈,自从许笙走了之后,他就没心思打理自己,每天都被酒气和颓废萦绕着,下巴上全是青色的胡茬,听见门口两个人对他的“控诉”时,才抬眼朝他们看过去。
眼底空洞而无生机。
他扯了扯嘴角,“要一起喝点?”
“喝什么啊,俱乐部那边找了你几次了,活儿你也不接,整天就窝在这里算怎么回事,笙哥走了,你就不活了吗?”
江星礼听见许笙的名字,指尖抠进掌心里,心中默默道:是啊,许笙走了,把他的魂儿都带走了,一棵失去养分的树,怎么活得下去啊。
邓佳然和孟岩对视了一眼,其实他们也不明白,许笙为什么会突然的想要出国,而且出国之前还毅然决然的甩掉了江哥。
他平时看起来软软绵绵的,说起狠话做起狠事来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他们也企图从钟溪午的嘴中套点情报出来,但那家伙一问就说不知道,还早早的打包行李去上大学,像是搞什么畏罪潜逃一样。
但必然这件事,是和江哥有关的,只不过现在江哥陷在“被甩”的情绪中,想不到而已。
江星礼见面前的两人瞪来瞪去不说话,自嘲地笑了一声,又一口闷了一罐啤酒。
孟岩看不下去了,冲过去一把将桌子上的酒掀翻,后面的邓佳然看的目瞪口呆。
“江哥,我们当初认识的时候,才十三四岁吧,认识你那么多年了,你做的每一件事都让我觉得有担当,特别酷特别帅气,所以才一直跟着你的,可是现在呢?你在干什么啊,要闹到什么时候?”
邓佳然双手搅在一起,他好怕江星礼起来给孟岩两脚啊,但事实上并没有。
江星礼想去够被孟岩拿开的酒瓶,但可能因为已经有点醉意了,好几次都够不到,最后他直接放弃了,那些被拿走的酒瓶斩断了他最后一根弦,他再也没办法装作无事发生了。
他缓缓将头埋在自己的膝弯里,像一只被丢弃的大狗。
“我没有闹,是他闹脾气不要我了。”
“他说我死缠烂打,说自己不是同性恋,说他不想为我放弃梦想,说我是......杀人犯。”
“我可以改啊,他不喜欢的我都可以改啊,我会好好赚钱,一定养得起他的,为什么......不要我呢?”
孟岩刚刚还气势汹汹地质问江星礼,现在他看着他颓然萎靡的样子,张了张嘴,却又开不了口。
“那你去找他吧,我们逼问钟溪午,笙哥到底去哪里了,江哥,你可以找到他的。”
江星礼闭了闭眼,眼底还带着些醉意:“他看不起我,我也不够资格。”
许笙外面看着软,内心却跟一根折不断的蒲苇一般,固执的很,要是他一点没改变去找他,找到许笙,他也会用相同的话搪塞他的,可能还会说一句“好聚好散”,根本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变。
想到这里,江星礼情绪积蓄到一个爆发点,表情裂开,近乎癫狂,他一把甩掉手中的空啤酒瓶:
“他以为他是谁啊,不就是个男人么,老子要找还找不到?许笙他甩了我,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