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北忱听了，不再犹豫，心一横，将她胸前的扣子解开。

她的左胸脯上一个黑黝黝的枪口，黑浓浓的血，已经隐隐结痂了。

“先赶紧给她消毒，我现在立马给她注射麻醉药。”

夜北忱眉头紧皱，眼神尽量瞥向一旁，拿去一瓶碘酒，用棉签沾了沾碘酒，开始给她擦拭伤口。

“呃…好痛……”苏清伤口被刺激到，又幽幽的转醒。

见是夜北忱正在帮她消毒，苏清眼神虚弱又迷离的看着他。另一只手，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手。

“阿忱…是你吗？是你吗？”苏清很弱，有种即将油尽灯枯的感觉。

“是我，我就在这儿。”夜北忱随口安慰了她一句。

苏清倒了一口气，“你守在我旁边，不要离开好吗？”

“……”夜北忱听了，眉头皱的更紧了，拿着碘酒的手也僵在了半空。

苏清替他挡了一枪，这个人情，他只怕不知道怎么还。

如果她能活下去还好，万一死了。，那他可真的欠了她一条命。

“苏清，我不走，我就在这里。”

苏清用力睁了睁眼皮，大口的倒着粗气，“阿忱，我可能…我可能活不了，你能不能答应我最后一个要求……”

夜北忱心头一揪，温声安慰道：“苏清，你不会死的。别说这些丧气话，你一定会没事的。”

苏清冲他惨淡一笑，凄怆的说：“阿忱，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抱一抱我？我有点害怕，我如果能死在你怀里，我…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不要再说傻话，你不会死的，一定会没事的。”

“阿忱，抱我…”苏清又重重的倒了一口气，随时要陷入昏迷当中。可她的手却紧紧的抓住他的手，生怕他会离她而去。

夜北忱心腔一梗，见她这样，还是不忍心拒绝她。又上前两步，伸出胳膊垫在她的脖子下，让她靠在他怀里。

“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苏清凄怨又满足的看着他，眼神中充满眷恋，“阿忱，能够死在你怀里，我真的很开心。”

“可以……抱紧一点嘛，我想感受你的温度，记住你身上的味道。”

“不要再说傻话，你一定不会死的。”夜北忱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好，翻来覆去只能说这两三句。

“阿忱，这辈子我们彼此错过，下辈子…你能和我在一起？”

“……”夜北忱没有回答。

他真的不喜欢这种感觉。

一段感情对他来说，结束了就是结束了，是不可能再对她有任何幻想。

就算是下辈子，他也依然会选择韩乔。

“你说话呀…下辈子，你会和我在一起吗？”

“你现在很虚弱，不要再说这么多话。阿楠，麻醉药弄好了吗？”

“哦哦，已经弄好了。”

阿楠拿着麻醉剂走了过来，“清姐，我现在给你注射麻醉药。”

“阿忱…”苏清眼角滑下一串眼泪，不甘心的问，“我都快要死了，你连骗一骗我都不愿意吗？”

夜北忱眼神一沉，脸上浮现一丝僵冷。

在道义上来说，他当然不希望她死。他也并不想让任何人替他挡枪，他每次出行任务之前，都会穿特殊材质订做的防弹衣。

一般的子弹，根本穿不透顶级防弹衣。可现在，她虽然替他挡了枪。

他还是不想被道德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