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伽宁怕老夫人看见她哭过的样子,就自己一个人走到花园里吹吹风。
边走边想,李承与是先帝之子,就是圣上的亲弟弟,算起来跟魏王和翊王是一样的,可是又不太一样。
圣上和李承与是一母同胞,魏王是林太嫔生的,却由太后抚养长大。翊王是王太妃生的。翊王已经带着王太妃去了封地,魏王却一直没有回封地。
李承与的年纪跟他们相比,简直是毛头小子,毕竟李承与是先帝的老来子。
甚至魏王的长子都比李承与大了几岁快到而立之年了。
不知道圣上对待这个一母同胞的幼弟是个什么态度呀。
感觉到身上有一丝凉意,李伽宁搓了搓胳膊,向着回春院的方向走去。
树上的墨七叹着气摇摇头,飞身去往闲庭院,进入书房后,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殿下,郡主在莲池边吹了一会风,就回老夫人的院子里了。”
李承与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李伽宁回到老夫人的院子里时,老夫人还没有睡,在等着她。
看见她回来,精神奕奕地向她招手,“宁儿快来。”
李伽宁看见老夫人坐在软榻上,于是走过去,也坐了下来,“祖母,都这样晚了,您怎么还不歇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嘛。”
老夫人笑着拉起李伽宁的手说,“宁儿,祖母知道,有些事情凭你的聪慧,可能已经知道了。可是祖母想说的是,不管你知道了什么,你都要忘记,不,是你本来就不知道。”
李伽宁自然是知道老夫人什么意思,可此刻装着神情迷惑的样子问道:“祖母,您在说什么呀?”
老夫人明白李伽宁的意思,伸手摸了摸李伽宁的头发,“没什么,你不知道最好了。”这样一个聪明的孩子,国公府交在她的手里,果然是正确的。
老夫人笑着说,“好啦,今天你也累了,回去你自己的院子休息吧。”
李伽宁依偎在夫人的身上,“不,今日我要睡在祖母这里。”
祖孙俩又说了一会儿话之后,李伽宁才服侍着老夫人睡下。
躺在软榻上,李伽宁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缓缓的舒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不知道小叔叔在圣上的心里是什么样的存在,若是不顺眼的情况,那么她一定会用恪国公府全部庇护他。
可若是他在圣上眼里是个顺眼的人,又有着重要的地位,那么她手里就有一张完美有力的底牌。到时候,她就可以在京都狐假虎威,横着走了。
就是不知待这老虎脱掉猫皮恢复身份后,肯不肯施舍她一根毛了。
算了,顺其自然,走一步算一步吧。
清晨起来,李伽宁还没有清醒过来,就看见安嬷嬷眼眶通红地来找她。
李伽宁的脸色变得苍白。
是的,老夫人在睡梦中就这样离去了。
李伽宁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到老夫人的床边,看着祖母脸色红润,嘴角还带着笑,想来是在睡梦中安然离去的。
只是知道祖母是看见谁来接她的呢?会不会是祖父和黑白无常一起来的呢?
李伽宁慢慢地蹲下身子,身后摸了摸老夫人的脸,哽咽着说:“祖母,你应该是见到祖父了吧,瞧您笑得这样开心,祖父可还是年轻的模样?宁儿把祖父给您雕刻的梅花簪子戴上,省得祖父见到您没戴,埋怨您。”
说完,李伽宁起身走到老夫人的梳妆台上,拿起梅花簪子,然后回身走到老夫人卧榻边上,再次蹲下,轻轻地将梅花簪子插在老夫人的发间。
“瞧瞧,这样的祖母,祖父见了定然欢喜。今日是祖母和祖父团聚的日子,宁儿不该伤心的。可是祖母,请容宁儿先哭一下,因为从今日起,宁儿就再也见不到祖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