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朝堂果然再次掀起轩然大波,甚至比一个月前的事情还要大。
朝臣跪地请求圣上处置周首辅。甚至有个耿直的朝臣触柱表决心,希望萧承淮对周首辅进行治罪。要不是有其他的大臣拦着,差点就真的要血溅三尺了。
这时裴阁老突然跪地,深深地磕了一个头,“圣上,周首辅治家不严,致使孙子口出狂言,百姓议论纷纷。更甚于对太子妃和宸王妃的侮辱,老臣愿意以死谏言,请求圣上对周首辅的孙子进行治罪。”
周宜恩全家就这一根独苗,哪里舍得,于是扔下脸面,破口大骂:“你个老不死的,竟然想让圣上治我孙子的罪?你还死谏?你赶紧死。”
萧承淮看着下面的情形,实在是想笑,但是又不能笑,面上仍然是一副焦急的模样。
周首辅也跪在地上,“圣上,老臣家就这一根独苗,平时难免有些骄纵。老臣日后必定会严加管教,还请圣上网开一面。”
萧承淮似乎是在纠结着,于是装模作样地说:“既然如此,首辅还是歇息一阵,好好的在家教教孙子,暂时别上朝了。至于周锦康……”
此话一出,周宜恩愣在原地,惊讶地看着萧承淮。
萧承淮不理会周宜恩的目光,转头看向萧承禹,“宸王,此事是因为你府上的四个婢女引起的,这件事你怎么处理?”
萧承禹走出站列,对着萧承淮行礼,“圣上,虽然周首辅的孙子缺管少教,德行堪忧。但是毕竟是首辅家的唯一传人。既然周首辅愿意回家教孙子,那么臣弟也愿意做个人情,将府中的四个婢女送给周公子。至于侮辱太子妃和宸王妃的事情,我觉得周首辅最好还是让周公子给两位道个歉。”
周宜恩终于反应过来,这可能是萧承淮和萧承禹设下的一个圈套。忍下怒气,周宜恩跪在地上对着萧承淮说道:“圣上,老臣愿意好好教养家中后辈,但是这并不耽误老臣为朝廷鞠躬尽瘁。”
萧承淮笑了,随后面露冷意,“首辅大人是想回家教养孙子呢?还是想将孙子送进宫来让朕亲自教养呢?”
周宜恩听懂了萧承淮话中的威胁,于是认命地闭上了眼睛,然后双手举过头顶,磕了一个头,起身后说道:“老臣愿意先行回家教养孙子,等待圣上再次传唤。”
萧承淮听见周宜恩的话,满意地点点头。
各位大臣也不再有什么怨言,萧承禹也按照约定将四个婢女送到周府,一路上招摇过市,大摇大摆。百姓纷纷指责周府实在是欺人太甚。
将四个婢女送到周府以后,萧承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于是朝堂上安稳了,百姓间却沸腾了,纷纷自发地往周府扔起臭鸡蛋和烂菜叶子。周府的管家带着家丁出来镇压反而被百姓打回去了。
周锦康亲自提刀出来气势汹汹地想要杀几个人泄愤,可是不知道是谁朝着他的脑门正中央扔了一个臭鸡蛋。百姓们再次发起了臭鸡蛋攻势,甚至有人用纸包着粪球砸他。于是周锦康趾高气昂地出来,一身狼狈地回去了。
周首辅的夫人在家中哭了一场又一场,最后哭到周太后的面前。周太后在病榻上仍旧气得拍了床榻,“这群刁民,哀家的要杀了他们。”
正巧赶上皇后来侍疾,见到太后气得咳嗽,于是拍着太后的心口说:“太后千万别生气,为了一群刁民气坏了身子不上算,不如派兵去镇守着周府,这样的话,府里也能安稳些了。母亲也快别哭了,眼睛都要哭伤了。”
太后看着皇后,冷哼一声,“这次还算是你有点脑子,你去将皇帝找来,就说哀家有事找他。”
皇后起身称是,亲自去了宣明殿。
太后向萧承淮施压,想要让萧承淮以雷霆之势压住所有的弹劾,可是萧承淮没答应。
周太后气得七窍生烟,在寿康宫里大骂多管闲事的言官,骂居心叵测的朝臣,甚至大骂楚氏生的两个孩子。最后怨恨皇后没有生个儿子,所以杨家才没有地位。
还没等周太后消气,忽然传来一个晴天霹雳。周锦康死在卧房里,衣衫不整。
周太后听见这个消息,猛地咳出一口血,然后向后一仰,晕了过去。
宸王府里。
萧承禹看着洛尘不停地闻着双手,笑着问:“就扔个臭鸡蛋而已,至于吗?洗了八百遍手了。”
洛尘一脸的不乐意,嘴里抱怨着:“这些个王八蛋,每个都说自己有任务。抽签的时候还作弊,害得老子去扔臭鸡蛋。不行,闻着还是臭,我再去洗一洗。”
萧承禹在后面露出无奈的微笑。
晚上的时候,周锦康自然而然的向东边的厢房走去,那是四个婢女的住处看着如花似玉的美人,周锦康怎么可能忍得住。
最先发现的周锦康出事的是周锦康的小厮,他见日上三竿周锦康还是没有从东厢房出来,觉得事情不对。敲了敲门,发现没人开门,心中的不安瞬间升起,推门而入,发现周锦康和四人不着寸缕地躺在床上。地上,床上,桌子上,椅子上到处都是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