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世子其实你从来就没有把微姐姐当作妻子,你在骨子里就是轻视她的。不,不只是她,而是所有的女人都是如此。在你的眼中,女人不过是解闷的玩意儿,而妻子不过是有名分的玩意儿罢了,尤其当初微姐姐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因为那样的事,互相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任旭彦垂在地上的手一紧,李伽宁轻蔑地扫了他一眼。
任旭彦听着李伽宁的声音,明明是很好听的声音,但是在他听来却觉得十分地刺耳。
李伽宁继续说道:“即使后来微姐姐真的想要好好地跟你过日子,你还是从心里看不起她。可她却将你当作余生的依靠,全心全意地守着你。”
李伽宁向前一步,看着跪在地上任旭彦,“任世子,你知道什么样的女子才会愿意怀孕吗?只有爱上一个男子的女子才会心甘情愿地为她心爱的男子怀孕。女子是有很多的方法不怀孕的。微姐姐知道有这个孩子的时候,跟三舅母说,她想要第一个告诉你,可是你呢?”
“任世子不是我瞧不起你,一个男子该有的责任和担当你是一点都没有。你母亲中毒,你身为锦衣卫副指挥使,其实一眼就可以知道,这件事不过是有人借着微姐姐的手,故意对你母亲下毒。可是你因为她们婆媳平日的争吵就认定是微姐姐下毒,甚是闹得满城风雨。这就是你身为锦衣卫副指挥使的能力?这就是你身为人夫的信任?”
任旭彦想起沈沧微在狱中绝望和失望的眼神,当时他以为是沈沧微因为被抓才会露出那样的眼神,现在想来……怕是因为对他彻底失望才会宁愿忍受痛苦,也不愿告诉他,她怀有身孕的事情。
“任世子,长安候夫人是你的母亲,微姐姐是你的妻子,早殇的那个孩子是你的孩子,这里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你而起。但凡你有些作为,微姐姐和候夫人也不会这样吵闹不休,你但凡相信微姐姐一次,那个孩子也不会早早离世。你这些行为置忠孝仁义于何地,置朝廷法度于何地?如此行径,让朝廷如何敢重用你,让圣上如何敢将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的重任交给你?”
李伽宁看着任旭彦面上的悔意,眼底闪着淡淡的嫌弃,“任世子,你还记得你的上一任妻子是如何去世的吗?”
任旭彦浑身一震,看着李伽宁,眼中满是愕然。李伽宁则是嘲讽的一笑。
大长公主已经由着归灵和萧贤熙扶着坐在椅子上恢复心神。任正德暗暗心惊,这宸王妃真是不得了,杀人诛心,这一番话说下来,彦儿的所有的内疚都已经达到顶峰,此时就算是要他给沈沧微赔命,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挥刀了结自己。
任正德多年来将这唯一的儿子放在手心,听不得别人说儿子一点的不好。虽然这件事情是任旭彦的错,可还是忍不住心疼。
李伽宁见火候到了,也不再穷追猛打,瞥了两父子一眼,朝着里面走去。
萧贤熙看灶火烧得够旺了,黑脸的戏份唱得差不多了,也该由白脸上场了,于是“好心好意”地说道:“侯爷和世子还是起来吧,这件事还没有结束,侯爷和世子进来,和姑祖母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情。”
任旭彦深吸一口气,起身,然后扶着任正德,向屋里走去。大长公主没有坐在首位,任旭彦便扶着任正德坐在首位。
等到两人坐定后,大长公主看了一眼蒋氏,蒋氏心领神会地说:“侯爷,世子,现在这件事闹得已经是满城风雨了,总是要有个说法的。”
任正德起身拱手,对着蒋氏说道:“世子妃有话不妨直说。”
蒋氏略加思索说道:“现在整个京都都在传我荣王府的姑奶奶害死了长安候夫人,进门的时候更是看到你家的大门上挂了白幡,这是要坐实我家姑奶奶害了婆母。”
任正德听到挂着白幡,愣了神,“什么白幡?”
归灵捏着糖人,“啧”了一声,“你家那个苏姨娘,她找人挂的。”
任旭彦听后只觉得脑子嗡嗡的,蒋氏没有理会,继续说道:“这件事还请侯爷找人澄清,否则我荣王府未出阁的姑娘声誉全都毁了。”
任正德连连点头,蒋氏颔首,“还有一事,现在姑奶奶失去了孩子,也受了重伤。除了三弟妹担心,母亲也惦记着。这段时间不如就让我们将姑奶奶接了回去,好好休养。侯爷和世子也好仔细地查一查真正下毒的人。如何?”
任旭彦是想要反驳的,可是,他没有办法开口。任正德看着儿子的脸色,就知道他现在愧疚得很,若是让她们把沈沧微接走的话,这件事会在彦儿的心里愧疚一辈子的。
任正德说道:“微儿是我长安侯府的世子夫人,所以还是留在我们府上将养吧。”
蒋氏刚要说话,就听见一个英气的声音说:“我劝侯爷还是考虑清楚再说。今天若是不让祖母将我三姐姐接回去,我可能会拆了你这个所谓的长安候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