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氏闻言,死死地攥着自己的袖口,沈沧岚最后抓住大长公主的裙摆问道:“祖母为什么这样讨厌孙女?孙女已经十六了,还没有定亲。京都的那些闺秀都在笑话孙女。孙女也只是想要有一门好的亲事,到底有什么错?你为什么要如此偏心三姐姐和五妹妹?”
沈沧微真是被这一番言论弄得笑了,“四妹妹,你说祖母为什么讨厌你?因为你的心坏了。你小的时候祖母是很喜欢你的,可是后来呢,你做了什么?祖父送给祖母的手镯,究竟是谁打碎的?”
沈沧岚闻言愣在原地。
沈沧月闻言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故意不看蒋氏的眼色,霸气地将脚踩在凳子上支着。
小的时候,姐妹们都很淘气,偷偷地去了大长公主的院子里玩。沈沧岚喜欢大长公主的妆奁里的一个白玉手镯,就套在手上,被沈沧月发现,让她拿下来,她不肯。争执间,手镯落地,碎成好几段。
大长公主十分心疼,就问是谁做的,沈沧岚恶人先告状,说是沈沧月故意摔碎的。
沈沧月认为自己争夺也有错,就认了下来。
大长公主自然是看穿了小姐妹之间的问题,只是罚了两人思过,并未太过苛责。
沈沧微语气强硬,但声音不徐不疾道:“四妹妹,你凭良心说说,祖母什么时候偏心过我和五妹妹?什么时候不是一视同仁?你每次都认为祖母偏心,于是想方设法地要更多的东西,这点小把戏别说祖母了,就连我都看出来了。”
“四妹妹,你觉得祖母不管你的婚事。可是你不知道,祖母将满京都的世家公子全部都罗列出来了,就想着给你挑一门好的婚事。四婶婶又是如何做的呢?不听祖母的话,私下里去跟各位夫人相看,结果就是即使你贵为荣王府的嫡出孙女,也依旧没有一个人看得上你。”
沈沧微冷漠无情地看了一眼韦氏,继续说道:“四妹妹,四婶婶定然跟你说祖母给你挑的都是小门小户,给我们挑的高门大族,这是偏心。可是打铁还需自身硬,就你这个样子,哪个高门世族能看上你?琴棋书画,插花做茶,看账理事,你哪一样行?整天只知道算计别人,跟人家攀比衣裳首饰。哪个高门望族愿意娶你这样的媳妇儿?那个栾家?一个庶子成天的花街柳巷地溜达,文不成武不就毫无建树,哪里匹配得上你?祖母找的虽是寒门,出身不显,可是基本上都是没有高堂,不会挑你毛病的家族,你去了就是当家的主母。结果你呢?”
沈沧月见沈沧微说不下去,于是接过话头嘲讽道:“你惦记上三姐夫了?这样不知廉耻地勾引姐夫传出去更是没人要你了。”
“月儿……”蒋氏的声音已经暗含警告,沈沧月只好耸耸肩膀,不再说话。
大长公主此时叹息,“韦氏,想让岚儿嫁进长安候府这件事是你出的主意吧?”
韦氏狠狠地打了一个寒颤,然后装作无辜的样子,“母亲,儿媳真的只是想着长安侯府和我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啊。”
大长公主看着韦氏嘴硬的样子,也懒得理她,“老大媳妇儿,从今天起老四媳妇的月例银子减掉,省得她出去丢人现眼看不清楚自己的位置。”
蒋氏毫无波澜的起身,福身称是。
韦氏一听停了她的月例银子,吓得高声呼喊:“母亲,还请母亲高抬贵手啊,儿媳真的知道错了还请母亲原谅儿媳,儿媳再也不敢攀高枝了。”
大长公主听着她的话,眉头皱得紧紧的,随后拂袖而去,韦氏见大长公主离去,于是跪着求蒋氏:“大嫂,求您不要断了我的月例银子,我没什么嫁妆,这么多年都是靠着月例银子生活的。若是没有月例银子我可怎么活啊。”
蒋氏是将人扶起来,好像看不到韦氏的哭泣,说道:“四弟妹,府中中馈虽然是我掌管,可是母亲的话我也不能不听。弟妹求我,我也没有办法。”
韦氏知道蒋氏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她决定的事情就不会更改。许氏这时对着蒋氏说道:“大嫂,我铺子里还有事,就先走了。”
蒋氏刚要应答,就见韦氏拉住许氏的手,“二嫂,我有些私房话想要跟二嫂说说,二嫂能不能给我点时间?”
许氏抬手将抓住自己胳膊的韦氏的手拂下,摇了摇头,“四弟妹,你要说的事情我大致也知道是什么,可是母亲的话,我身为儿媳不能违背,况且我的铺子今晚真的有事,抱歉,我先走一步了。”
说完,对着蒋氏福了福身,然后给了汪氏一个安心的眼神后,就走出了内厅。
韦氏绝望地坐在地上,开始像泼妇一般嚎啕大哭,“哎呀,这日子实在是没有办法过了。”
蒋氏看着她的举动,嫌恶地皱着眉,吩咐道:“来人,将四夫人扶起来。”
韦氏的丫鬟赶紧将人扶起来,韦氏起身后使劲地将人推开,“大嫂,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啊?”
蒋氏看着韦氏越发地无理取闹,也不想理她,转身对着汪氏和沈沧微说道:“三弟妹,微儿,方才席上你们都没有吃几口东西,去我那里吧,我下厨做点吃的,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