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贤熙说起往事。
那时北境之外的游牧悍匪虎视眈眈,他们本就是马背上的民族,所以格外骁勇。
与东边边州之外的夜澜不同,他们没有制度。奸淫掳掠,烧抢打砸,什么都做。
眼见着北境就要失守,老荣王却偏偏带着兵镇守在东边边州走不开。朝中无人敢去与他们抗衡,是霍家的霍老将军主动请缨,前去北境反击。
众人皆知,此去必将是一场恶战,可霍老将军义无反顾,最终老将军和他的儿子战死北境。
北境之外的游牧首领见霍老将军战死,更是将他与他儿子的头颅砍下,挑在尖枪上叫嚣,一时间,朝中无人敢应战。
彼时只有十六岁的霍展琰站出来,提出要去北境为父亲和祖父报仇。
先帝不忍霍家绝后,不允准,霍展琰便在宣明殿外长跪不起。
先帝见他决心已定,只好忍痛同意,没想到这场仗一打就是七年,打到先帝崩逝,萧承淮继位,这场仗才胜利。
游牧悍匪的首领连带着他的所有儿子全部都被枭首,头颅挂在尖枪之上。
至此,游牧悍匪退守三百里,不敢再进犯。
虽然霍展琰胜利了,游牧悍匪没了首领,可是他们很快选了新的首领继续进犯。
霍展琰回京都复命之时,游牧悍匪再次进犯,霍展琰都没有休息,只是上奏自己将永远镇守北境,守着大宣的国门后,便返身回了北境。
萧承淮封霍展琰为护国大将军,至此,霍展琰就再也没有回京都,一直守在北境。
直到十年前,萧承淮收到一封军报,说霍展琰在和游牧悍匪的交战中,受了重伤。但也将游牧悍匪打的几乎全军覆没,只剩下些老弱病残。
霍展琰在军报中写道,深知自己命不久矣,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军中会称死的是自己的弟弟霍展珩,然后由弟弟代替自己驻守北境,希望圣上可以准许。
萧承淮知道北境的情形,只能忍痛答应,顺便让李楠遇去了北境,可是去迟了一步,霍展琰还是故去了。
从那天起,霍展珩便代替霍展琰守在北境。
“京都谁人不知这霍展珩是个草包,圣上是怎么会同意如此荒唐的请求?”
李伽宁实在不解。
沈沧月也皱着眉,“我此生最佩服的人就是霍将军,可那草包……这实在太危险了。”
萧贤熙叹了口气,“当时父皇也是没有办法,皇祖父骤然离世,魏王虎视眈眈,边州虽然有姑祖父镇守,可北境依旧是个祸患。况且,霍将军在密信中写了,所有的部署都是稳妥了,副将们都是强悍的,只是需要霍展珩那张脸罢了。”
李伽宁只觉得眉心直突突,“我的天爷啊,所以安国公不会是知道这个事了吧?”
萧贤熙思忖片刻,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只是霍展珩那个蠢货怕是以为太子真的谋反,现在他领兵前来是来千里勤王护驾呢。”
沈沧月摸着后脖颈,“我的娘啊,这都是什么狗血的事啊。我就说嘛,霍将军如此高义之人,怎么会做出如此之事。”
李伽宁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若是霍展珩真的没有谋反之心,那么圣上和王爷肯定会想办法通知他的,而他也不会在收到消息之后还继前进。更何况,还跟大舅舅的人交了手。”
沈沧月点头,“要不然就是圣上和王爷的消息没有送到,要不然就是霍展珩是真的有反叛之心。”
萧贤熙的脸色一变,三人暂时没有说话。
此时,安国公府。
安国公听到来人回禀,说船上没有任何动静,心里反倒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