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处理完事情后,三人一同去了灵堂。
“咱是不是穿的正式一点?毕竟是吊丧,我还好黑色大衣,你这红色羽绒服整这么喜庆合适吗?”
李子圣指着开车的老二吐槽道。
随后他又指向老三。
“还有老三,你们是不是故意的?”
李子洋此时也穿着十分喜庆的大红色羽绒服。
“不知道的以为咱们参加婚礼,这像是吊丧的样子吗?”
“哎呀大哥,里面穿了正装了!这衣服是服装市场清仓的时候买的,打五折呢!”
“……”
李子圣愣了愣。
李子枫接着说道:“大哥我给你也买了一件,贼暖和,老三你拿给大哥试试!”
“别,我穿不来这玩意。”
李子圣连连摇头。
“这朱东你们了解多少,给我详细说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李子枫单手扶着方向盘,费劲巴拉的抽出一支烟点了起来,眯着眼睛回忆道。
“其实我跟老三印象最深的是猛哥和勋哥,他们两带了我们好几年,至于这个朱东…我们还真没怎么接触,不过以前也是帮兵哥管理赌船的一个老大,贷款业务也有涉及,后来兵哥做大了以后他就负责做皮肉生意了,就是搞酒吧、KTV这些,赌博这些东西交给了其他人负责…”
随后李子枫解释道,因为后期岚兵势力快速扩张,为了让老兄弟们不再过打打杀杀的日子,也为了能安享晚年开始动了洗白的心思,所以将手底下分舵的经营业务重新规划了一下。
一些打打杀杀的活给了那些新人,比如李子枫李子洋这种路面上的后起之秀,至于需要“合法经营”的一些产业则划分给了元老,例如猛子、陈亦勋、朱东等人。
“KTV?酒吧?”
李子圣沉吟片刻。
“抽个时间去他酒吧里耍耍,看看有什么猫腻。”
李子枫一愣,一拍脑袋!
“对啊!我咋没想到呢!他这么反对洗白,肯定是有不干不净的东西在啊!”
“你想事情太极端了阿枫,凡事都不止一个解决办法,兵法都有三十六计,你天天就整断子绝孙那一出早晚要出事。”
李子圣摸了摸他的脑袋,谆谆教诲。
“现在情况比较严峻,到时候朱东要是针对你们说话,不要意气用事,交给我处理。”
李子枫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李子洋:“大哥说得对。”
“……”
大约十余分钟后,众人抵达了灵堂。
老二老三脱掉扎眼的大红色羽绒服,露出一身黑色西装。
整理了一下褶皱,从后备箱拎出两双皮鞋换了上去,这才走进灵堂内部。
刚走进去,就听见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一个面色憔悴的妇人在两女的搀扶下嚎啕大哭,看样子都快哭撅过去了。
这种灵堂都是棚搭起来的临时灵堂,内部空间非常大,正中间是四口棺材,一群僧侣围坐在棺椁周围烧香念佛,黄白色菊花奠圈摆了一层又一层。
其他位置则是一张又一张大圆桌,桌子都坐满了身穿黑色西装的人,桌子上有些瓜果茶水,几个披麻穿白的应该是朱东家亲戚,正在端着热茶招待着众多兄弟们。
“疯子!阿洋!这!”
陈亦勋朝着三人招了招手。
“啧,这朱东也是倒了血霉了,不知道惹了什么人,竟然做的出断子绝孙的事来,真他娘的不厚道啊!”
陈亦勋啧啧道,脸上倒也没表现出多气愤。
岚兵底下的舵主都是存在派系的,互相都巴不得对方出点事给人宰了,这样好掌管更多地盘,这也侧面表现出岚兵对于手下的管理存在很多疏漏。
这也不能怪岚兵,其实很多黑社会组织发展到一定程度都会出现这种情况,别说是黑社会了,就算你正儿八经开公司也会出现派系抱团互相争斗的局面。
这就是人,没办法的事。
还得看领导者如何从中周旋,如何驭人。
所以在古代当皇帝也是很苦逼的一件事,除非是开国皇帝否则大多都难得善终。
“是啊是啊…有查出来是谁干的不?”
李子枫尴尬的附和了两句,压低声音询问道。
“已经在查了,目前还没头绪…”
陈亦勋嗑着瓜子,吐出两片瓜子壳。
“这他娘的,年近四十了,眼看大儿子争点气都能让他当爷爷了,结果全没了…这下朱东估计疯球了…第一个头七刚开始烧,这下一次性烧四个…换谁谁能善罢甘休啊?这人生四大悲剧朱东一下占了仨啊!”
“啥是四大悲剧啊?”
李子洋一脸好奇。
李子圣解释道:“幼年丧亲,中年丧妻,老年丧子,少无良师。”
“没错,你们这大哥一看就他娘有学问的人,是这么个理儿。”
陈亦勋压低了声音,佝偻着身子悄悄说道。
“朱东这逼,小时候老爸好赌还不上钱给人埋了,老妈跟人跑了…这不幼年丧亲吗?”
“现在人都快40了,眼瞅着大儿子都要读高中了,现在直接全家桶搁一块烧香,这不老年丧子吗?我看他再生也费劲了…”
“小时候就在地头上混,生儿子没屁眼的活没少干,还顶老大的罪关了几年苦窑,这不少无良师吗?”
三兄弟听罢你看我,我看你。
咱好像…也半斤八两哈…
陈亦勋点燃一支香烟,指着灵堂正在嚎啕大哭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