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王传杰失踪的事引起了注意。
“小羽,查到了吗。”
张文昌身披行政夹克,胸口别着徽章,内搭是一件普普通通的白色衬衫。
浑身上下散发着威严的张文昌此时眉头却紧皱着。
王传杰是他让李检察长委派去调查凌家和刘富贵的人,这才刚搜集到一些证据就突然失踪了,很难让人不起疑心。
“爸……张书记,还在查监控,王传杰家里有撬锁的痕迹,手机信号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我们去看过了,在垃圾桶里找到了他的手机,家里没有采集到任何指纹或生物样本,只有王传杰自己的…对方反追踪意识特别强,没有留下一点线索。”
张少羽揉了揉眉心,一旁数位同事还顶着黑眼圈在看着小区的监控画面。
“能在杭州市区绑走一位人民检察官的同时不露出马脚,看来监控摄像头的布控还是不够啊。”
张文昌磨擦着下巴,沉吟道。
“马上成立专案组,势必要将王传杰找到!顺便调查一下他最近都和什么人接触过,进行走访。”
“是,张书记。”
挂断电话,张少羽拿起警服披在了身上,“开会!”
专案组成立手续批的很快,由于关系到一位检察官的性命,没有人敢从中作梗。
张少羽也是冲在了第一线进行走访。
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
对方的作案手法十分专业,没有留下任何线索,那几乎也不可能通过走访调查的方式取得突破性进展。
但是态度要端正。
起码警察在为了这件事奔波不是?
与此同时,黎广财收到了一个噩耗。
自己儿子在上饶老家开车的时候又出了车祸!
而且这次车祸直接导致了他儿子的死亡!
听到消息的黎广财懵了。
仿佛有那么一瞬间,他一下苍老了无数岁,黑色的发根迅速灰败,欲哭无泪。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
一把年纪,想再生一个也困难了。
人生自古三大悲。
最痛的也不过白发人送黑发人。
“娃儿啊!你为什么非得开那破车啊!”
黎广财悲痛欲绝,不断捶击着胸口。
上饶距离杭州并不远,他马上驾车前往了老家奔丧。
几个小时后。
黎广财回到老家的自建别墅。
这里已经搭起了灵堂。
亲戚街坊们不断上前安慰着,黎广财只感到手脚发软脚步虚浮,颤颤巍巍的看着灵柩里躺着的少年。
那是他的儿子。
尸体已经被入殓师给清理过了,一些破损的地方也给缝合了起来,除了面无血色皮肤灰白,躺在那里就跟睡着了似的。
黎广财的手掌疯狂抖动,两眼一黑差点摔倒,好在一边的亲戚眼疾手快架住了他。
“儿啊!!!我的儿啊!!!”
他趴在灵柩边上,嚎啕大哭。
一旁念经的和尚低下眉,为逝者念诵着往生。
不远处。
一个长相有些狰狞的瘦子面无表情的看着一切。
老鬼心里没有半分复仇后的开心,反而眼神中流露着些许悲伤。
在山里…杀人,是要偿命的。
但此时,世界上又多了一个失去孩子的父亲。
整个灵堂里唯一能和黎广财感同身受的人…貌似也只有老鬼了。
“人生总是这样充满了痛苦和仇恨,我放不下傻丫头,也放不下她肚子里的娃儿,你别怪我,要怪就怪这该死的老天爷吧。”
天空淅沥沥的下起了春雨。
“我有时候也经常在想,为什么死的不是那些欺负人的恶人,而是善良朴实的穷人,为什么替父母报仇得坐牢?为什么替妻儿报仇得枪毙?”
老鬼转身挤出人群。
“我现在想明白了,规则不是用来保护我这种人的,它保护的是规则体系下的既得利益者。”
他的背影渐渐远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想要保护自己,只能破坏规则。”
……
在老鬼走后,两个警察挤开人群。
“黎平安的直系家属在吗?我们警方对事故的勘探有了新进展。”
“警官…我,我是死者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