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仲南拿了瓶红瓶过来,“难得我下厨,喝点?”
杜米乐饶有意味的看了霍仲南一眼,霍仲南倒是很坦然,“看我做什么,喝就喝,不喝就不喝,不勉强。”
他都这样说了,杜米乐也不好矫情,万一是她想多了呢?
她竖起一个手指头,“一杯。”
“多了也不给,”霍仲南说,“这是好酒,你不会品,喝了纯属浪费。”气得杜米乐想打他,手刚扬起来,酒就递到了跟前,她怕打翻了酒,只得作罢。
霍仲南神情愉悦,看着她,笑得眼里又甩出了钩子,杜米乐红了脸,坐下来吃饭。
酒真是个好东西,那天撕开了霍仲南的盔甲,让他说了许多心里话,今天这酒灌到杜米乐的肚子里,她也打开了话匣子,第一次在霍仲南面前说起了自己的父母。
“我爸是这个世上最令我钦佩的人,他乐观开朗,热爱生活,小时候家里没钱,他动手给我做各种玩具,还带我爬山,和他在一起的时光,是最快乐的。在我心里,他像高山,也像大海,宽广,深沉,那时候我觉得,哪怕天塌了也不怕,因为爸爸会帮我撑住。
他不光是个好爸爸,也是个好丈夫,每次带我爬山,都要摘一捧野花带回去送给我妈。如果说我爸是一棵大树,我妈就是一株菟丝花,柔弱无依,只能攀绕在树上生活。你注意过我妈的手吗?近五十的人了,一双手比我的还细嫩。不是她在阮家做阔太太养成的,是我爸精心呵护出来的。
那时候,我爸每天下了班,回到家还要煮饭做菜,我觉得爸爸辛苦,就学会了煮饭,每天煮好饭等他回来,我还想学做菜,但爸爸说我太小,不让动火,说再长大一点才可以。而我妈,她连厨房门都不进,坐在客厅看电视,扯着纸巾擦眼泪,哭得伤心了,还跑到厨房找爸爸撒娇,有时候,我觉得她不是我妈,是我妹妹。
后来爸爸走了,我的天塌了,我妈攀缠到别的树上去了。
我是我爸的小树,我不会攀缠,我听我爸的话,人要活得有尊严,要坚强,……
杜米乐含含糊糊的说着,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到了霍仲南的怀里,他吻着她额角,轻抚她后背,声音很低,“你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