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米乐烧了一夜，浑浑噩噩昏睡着，偶尔醒来的间隙，看到豆豆睡在自己身边，立刻握住她的小手，尽管脑子不清醒，再次陷入黑暗时，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握住了，死也不能松开。

吊了一晚的点滴，到第二天上午，杜米乐终于感觉好些了，也清明些了，她能感觉自己还握着豆豆的小手，心下一松，正要睁开眼睛，听到孩子糯糯的叫了声，“爸爸。”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在病房里，“怎么了，宝贝？”

杜米乐怀疑自己是不是又烧起来了，为什么豆豆会叫爸爸，哪里来的爸爸？

豆豆，“我想尿尿，妈妈抓着我的手不松开呀。”

苏锦阳走到床边，弯腰打量杜米乐，见她睫毛不停颤动，无声扯了下嘴角，“醒了就松手，孩子要上厕所。”

杜米乐松开手，豆豆一滑溜下了地，自己趿着鞋子跑进卫生间，苏锦阳跟过去，站在门外，“要爸爸帮忙吗？”

“不用，爸爸，”小姑娘的语气带了点骄傲，“我会自己上厕所。”

杜米乐这下听出来，爸爸嘴里的爸爸是苏锦阳，她松了一大口气，还是没有马上睁开眼睛。

苏锦阳在床边坐下来，“不敢见我？”

杜米乐是有点不敢，但也知道躲不过去，内心挣扎了一番，到底还是缓缓打开眼皮，虚弱的冲苏锦阳笑，“你怎么来了？”

苏锦阳没好气，“我不来，你就死了。”

他几乎是咬着后牙槽把整件事说了一遍，杜米乐眼都不敢抬，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尖尖的下巴。

苏锦阳目光有如实质，钉子一样射向她，“你可真厉害，自己病得人事不知，让一个三岁的孩子承担起一切。幸亏豆豆聪明，知道向我求救，要不然，你能看到今天的太阳？但你想过豆豆的感受吗？你知道那一刻，孩子心里的无助和害怕吗？”

杜米乐顶着他的怒火，低眉垂眼承认错误，“是我考虑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