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抬棺的人全都顿住脚步,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肩膀上的杠子似有千斤重,压得他们喘不过来气,有人刚想把棺材放下,谁知领头那个穿黑色马褂的老者急声怒斥:
“棺材没到地,不能放!否则我们大家都得死!”
“六爷,我们……我们杠不住了!”
四个壮汉皆是脸红脖子粗的,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肩膀也朝压着杠子的那一边歪去。
眼看着这棺材要落地,穿着丧服的一个男人急忙求助老者:
“六爷,您给想想办法吧!”
被称作六爷的老者狠狠瞪了男人一眼:
“现在知道急了,早干嘛去了!但凡她活着的时候你好生对她,也不至于怨气难平!”
男人心虚地低头,嘴里嗫嚅着:
“我哪儿知道她活着的时候那么胆小,死了之后却凶成这样啊!”
六爷恨铁不成钢地重重叹了口气:
“为今之计只有使雷霆手段压制住她,尽快到达下葬地,将棺材埋下,再布下阵法,或可挽救咱们这一村子的人。”
男人连连点头:“哎!该怎么做六爷您吩咐,我们都听您的!”
六爷转身将送葬队伍里的三个孩子拉了出来:
“大丫头,二丫头,小虎,跪到棺材前哭,让你们的妈好生看看你们,看她怎么舍得害死她的孩子!”
三个孩子最大的也不过八岁,小的龙凤胎都是六岁,头上顶着白布,眼睛已经哭得通红了。
听到六爷的话,三个孩子看向自己的爸爸。
男人点了点头:“听六爷的,哭!”
幼儿无知,只知道听大人的话,齐齐跪到棺材前大哭起来。
一时间,稚子哭声响彻山林,惊得一众鸟雀乱飞,听得人心发紧。
说来奇怪,孩子哭后,那棺材竟渐渐没那么重了。
抬棺的壮汉脸色也慢慢好转起来,还揉了揉酸疼的肩膀。
“六爷,棺材轻了!”
“嘘!”
六爷示意他们别吭声,过了一会儿后走到棺材前,双手掐诀,口中默念咒语。
“丹朱口神,吐秽除氛,鬼妖丧胆,精怪忘形,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律令!”
六爷双指轻点棺材,金光乍现,如一只手掌压在棺材上,将颤动的棺材压住。
片刻后,棺材不再抖动,六爷则是满头大汗,似脱力般颤巍巍退了两步,神态憔悴,似乎更加苍老了几分。
男人急忙扶住六爷:“您怎么样啊?六爷。”
六爷喘着粗气,平了平躁动的内息说:
“快些出发,争取太阳升起前将棺材葬下。”
“好!好!我们这就出发!”
男人急忙招呼送葬的人,唢呐吹起,哭声继续。
暗处的君泽和寒千绥抱着糖糖看着刚刚的一幕,不禁冷笑。
“生前苛待人家,死后拿孩子相逼,人心果真凉薄。”
听到君泽的话,糖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笑着说:
“大师父说的不对,糖糖也是人,糖糖的心就是热乎的,还特别厚呢!”
君泽忍不住笑了出来,在糖糖头上轻点一下:
“是,咱们糖糖跟他们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