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份极度不平等的条约，厉司程又气愤又心疼，握住协议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最后愤怒地一把将它扔桌面，黑压压的双眼缓缓看向厉琳。

“奶奶凭什么这样对她。”因为压着情绪，他眼角都在微微发颤，

“跟她父母买了她的骨髓，逼着她留在纯纯身边上了学，最后还道貌岸然地拿着这些所谓的恩情去强迫她做这样的交易？”

“阿程。”

见他罕见地情绪失控，厉琳一脸难色地看着他，想要说些什么却数度张嘴都没说出话。

意识到自己失态，厉司程疲惫地用手撑着太阳穴，深深地凝了一口气，才调整好情绪。

沉默了须臾，他才再开口问，“奶奶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坐他对面的厉琳也跟着沉寂了好一阵子，才缓缓开口，

“李白晴的奶奶，李老夫人的娘家其实以前不过就是一个中产阶层而已。”

厉司程眉头拧起，满眼不解地看着厉琳。

“这事跟李家的人有什么关系？”

厉琳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他说道，“本来长辈们的是非，我们当后辈的是不该议论的，但今日你这样上门，若是不说个清楚明白，想必你也不会罢休。”

厉司程眸光微顿，“您这话是何意？”

“这事……还得从你奶奶年轻时说起。”厉琳缓缓道来，

“你爷爷奶奶年轻的时候，其实厉家、李家，还有你奶奶的娘家岑家都是海城的豪门世家，家世相差不远。而你奶奶当时是与李家的少爷，也就是李白晴的爷爷李南是一对热恋中的爱人，甚至李家和岑家都到了讨论订婚的地步了。”

闻言，厉司程不觉一愣，这事他还真不知道。

毕竟厉家家教严明，长辈的事情，他们当晚辈的是不能妄议的。

“那……后来奶奶为什么是嫁到了我们厉家？”

“就是因为吴芹枝，也就是现在的李老夫人，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就爬上了李南的床，并怀上了他的孩子，还把事情闹到李家长辈面前，当时的长辈大多注重颜面，而且抱孙心切，所以在吴芹枝的一番谋算下，李南娶了她。这之后吴芹枝还总是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在你奶奶面前。”

“你奶奶一向心高气傲，自然咽不下被这种下作女人横刀夺爱的恶气，两人也因此暗自较劲多年。”

“李南结婚后，你爷爷就对你奶奶展开了追求，并最终求婚成功，婚后他们就相互扶持，并肩在商场上打拼。厉家的家业也正是在他们的拓展下逐渐壮大起来。而李南，在婚后的第十五个年头意外去世，李家的家业也逐渐衰落，几十年下来，如今更是强弩之末了。”

看出了厉司程的疑惑，厉琳继续道，

“如今厉家在海城的地位可是居于首位，而你是厉家唯一继承人，吴芹枝是打算把当初使在李南身上的招数让她的孙女用在你身上，好让厉家成为她李家的靠山。你奶奶对那姓吴的……怨恨多年，怎么可能让她的孙女坐上咱们厉家女主人的位置，让李家坐享其成？”

厉司程皱眉：“我从没说过要娶李家的人，与李家也只是一些寻常业务上的往来而已。”

都是一个商圈的人，在海城，无论私下有没有私怨，生意上，家族间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业务来往，这现象很正常。

因为不知道两家上一辈有这样的恩怨，所以厉司程接手厉家企业之后，下面有人跟李家谈了业务，他也只当是寻常的业务来考量与合作。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其实就是吴芹枝让李白晴接近他的途径。

当退隐养病的厉老夫人察觉出来后，李家已经跟厉家有了生意上的合作。

“你奶奶是担心你年轻，着了那一老一少两个女人的道，所以才急着想要你结婚。”厉琳说道，

“她本来是要给你物色一位世家小姐做联姻对象的，可你却一口拒绝，还说自己有了意中人，你奶奶就怕你心中的那个人就是那李白晴，自然急着要阻止。刚好那个时候，皇家学院那边传来舒言背着她的意愿改了专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