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小曼她娘,用自行车推回宿舍,她一直迷迷糊糊发烧不很清醒,我把她放置好,就跑外面是买退烧药,
等我买好药回来,小曼她娘正满屋子找孩子,见我进门,就追问我孩子在哪里?
这种生死绝续的事,我也不敢撒谎,只好直接告诉她孩子没了,
小曼她娘顿时面如死灰,七个多月心惊胆颤的躲藏,日日夜夜辛苦的期待,一朝如镜花如月般地全成虚幻,这种巨大的失望,彻底地击倒了她的意志,
挺着大肚行走二十余里,两个小时的病苦生产,淋雨感冒后的高烧,耗尽了她几乎全部的体力和精神。
小曼她娘痴痴地傻笑,没了,没了,孩子没了!
说完后,再次昏迷,我顾不得什么后果了,背起她娘直奔医院,
小曼她娘在医院整整昏迷了七天,醒来后就再也无法恢复,从此迷迷糊糊,嘴里喃喃叨叨地念着孩子,一直到如今。
我真是悔啊!如果当年我决绝一些,不去管什么镇长副镇长转正的顾忌,或许孩子就不会死,或许小曼她娘也不会疯癫,
这二十多年来,我心里未得一天安宁,我对不起孩子,对不起小曼她娘,我好恨自己啊!她娘跟了我,就没过上一天的好日子!”
丁卫国双目如赤,老泪纵横。
“爸,您别说了,这也不能全怨你,这些年您够苦了,您还不到五十,却比六十多岁还要老!我娘不会怪你!这二十年来,除了工作,就是照顾我娘和我,您无需愧疚,您对得起家人!”
丁小曼也哭出声来,为了那个孩子,这一家这些年过得真苦!
张去尘也偷偷抹了把泪,要说张去尘以前,心里对亲生父母对自己的遗弃,是有一丝怨念的,没想过自己的身世竟然是这么一回事!这又能怨谁来?如果父亲丁卫国为了自己的前程有那么一点私心,对这个结果有一定的责任,但在当时的情况,他那样安排,应该是最妥善的,就算自己,也未必做得更好,何况,这些年他所受的心里折磨和痛苦也够了,也足够了!
“也许那孩子命大还活着,也许阿姨的病还有治愈的可能,丁叔,您…您别太难过。”
出租车行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停在一个小巷口,
张去尘随丁卫国父女俩下车,丁小曼要来搀扶丁卫国,丁卫国摆摆手,
“没事!又不是病,这点伤不打紧!”
三人进了小巷,行走了五十余米,来到一栋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旧楼前。
“我这大半生一无所成,公务员干得两袖清风,连累了小曼和她娘跟我受苦受煎熬,小曼二十多了,都没敢谈男朋友,还不是因为要帮忙照顾她娘!”
“爸,您说啥呀,我还小呢,就这么急着打发我出家门吗?”
丁小曼见父亲说到她,略带嗔羞地说,
这栋老楼共六层,丁家住在第五层,按理说,丁卫国好歹也是个副局长,一个副处级,本不应该过得这般潦倒,
只是他为官干净,不沾脏钱,每年正常工资加福利也就二三十万,要回报家族培养,每年上缴给丁家十来万,剩下的太多是给妻子买药物花费了,日常还要靠女儿的工资来帮衬。
丁卫国生性澹泊,倒不在意清贫,来到五楼,丁小曼钥匙,打开左侧房门,让丁卫国和张去尘先进屋,
这是一个不到一百平方的两房一厅一厨一卫的套间,长条形客厅,左右各一间卧室,
一个瘦高的花白头发的女人,身穿睡袍。,过过背对门口,站在客厅窗前,看着外面。
听得门响,转过头来,是一张苍白失血面庞清瘦目光迷茫的脸,约五十余六十岁的样子。
这就是我的亲娘?张去尘心里一痛,涌起满腔悲苦,娘原来是这个样子!
她见到张去尘时,目光中闪过一抹亮光,
“孩子!”
便自然张开双臂向张去尘抱过来,张去尘也自然轻轻抱住。
“晓君!别…是客人!”
丁卫国只隔两步远,忙要过来拉开。
“不!我就是她的孩子,娘!”
张去尘悲伤而激动地喊道。
“娘!我回来了,你别找了!”
“你是我孩子,我记得你的眼睛,是我的孩子,我的!”
一旁的丁卫国和后进门的丁小曼惊呆了,这这也太突然了,怎么可能呢?他和她从未见过面。
“娘,您别激动,先坐下,”
她怎肯撒手,死死抱着,双眼流着泪,望着张去尘,痴痴傻笑。
张去尘扶抱着娘亲,在一旁的旧沙发上坐下,转头看向丁卫国和丁小曼。
“父亲,姐,我真是娘的儿子,她没有认错!”
“去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
张去尘打开QQ,翻开那份亲子鉴定,让给丁卫国来看。
当见到那亲子鉴定上那一栏鉴定结果,清楚地显示着,
“据根DNA分析样本结果,在不考虑同卵多胞胎的情况下,支持丁卫国是张去尘的生物学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