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周面色如上等窑瓷闪着静光,目光不瞬,“风雨之拂身,都要感谢,更何况是姑娘苦寻之意。”
焕离眸中有夺目星璀耀动,动情幽语道,“江浙公子数合周。公子故乡不是有如此说。离儿今日才是分明见识了。”
合周一笑淡然,“谣传何可信。况且并不是士人之传,而是市井之谈,更加无从信起。”
焕离笑得如蕊心含蝶,眨了眨眼,“那就是真的有此一说了。”
合周轻揖一礼,语气沉静道,“姑娘至此,想来还有事,合周便不打扰了。就此别过了。”
她漫漫冉动笑意,侵步在他身前,阻住了去路,“文安候府景致,虽算得上是匠人尽心竭虑之造作,可也太尽心了,就见了痕迹,在这一点上算是一个遗憾。”讲到此处,她眉尖一挑,“也是啊,本不是百年传下来的贵族,”神情上一倦,又叹道,“能得这样已经是不错的了。想来公子是不爱看的。我们国公府可是几百年的贵族门庭、于这个还精,不如……”
合周转目瞧了焕离一眼,“哦,原来姑娘想要归家,只因合周亦是候府客身,恕不远送姑娘。”语毕,翩然转眼,疾步而去。
“合,合周公子。”听合周捡了自己话里的漏子,焕离脸上些挂不住,气恼地跺脚。一边跟着的小婢转转眼睛,悄声提醒到,“刚刚,在姑娘身边经过的是七姑娘。”
焕离一脸的不屑,“我当然看到了,居然还向我行礼。这么好的日子遇到她,还真的是晦气。总是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目光仍然眺着合周公子去的方向。
小婢轻轻附耳,“奴婢总觉得,合周公子是听这府上七姑娘的什么话,才变得这样奇怪的。”
焕离一怔,又向七姑娘消失的地方看了一眼,瞪了一下眼睛,“胡说,合周公子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又怎么会听那丫头的。那不过是客气罢了。”
“她那个样子可怜不实见的,最招男人疼的。姑娘也不想想从前的桐姨娘。”
离焕从小与她娘亲一般诸事多疑,何况是眼前最珍视的合周公子的相关。儿时那些失意,如轻雪扬天,瞬时密布,寒风亦是豁起,扑打着她的高傲。若论个真招,她自己也是庶出,只不过,爹爹的大妻早早过世,娘亲从妾位上扶了正。眼中莹雪眸光刹时暗淡了几分,又恍起一股喧波来。
如此沉着怒气,走出一段距离,转回头道,“这次,亏了你长了个心眼,看来,上一次告她那一状,还没有让她长记性。到底要如何,可要好好想想了。若她当了寻常,可就真的是大错特错了。”
婢子听出了姑娘的意思,忙道,“姑娘这就打算回去了么,不去见合周公子了么。还有候府大太太那里也是。一早都是通知了的,小姐不去不太好。”
焕离瞪了她一眼,不耐道,“让人去说,我身上不舒服。就不去见大太太了,反正,大太太不是有求我娘亲的事情么,应该不会在乎这个。至于合周公子,我会让他来见我的。”
焕离从来说一不二,婢子不敢回驳,招来远远跟着的小婢陪着姑娘,自己硬着头皮去到大太太面前回话。
其实,哪里见得到大太太,不过是要跟米嬷嬷道个短长。而且也必知如何的狡辩也是枉然。小姐失礼是实的。
去时,因大太太诵经,米嬷嬷正在房里喝茶,听了手下人禀,特意迎了出来。
这文安候府来去两遍,婢子已是了熟于心,此时,亦是急步上去先给米嬷嬷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