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午时,大公主府已经派人来接。无忧等着蝶儿最后检查一遍齐整了,才出门登车。
蝶儿注意着在自家姑娘身后看了一圈有没有什么纰漏处,半晌看得了,也跟着上去。之前一次去国舅家的事,现在想想仍是骇人,蝶儿的目光止不住地又向无忧身上打量,生怕又有什么不妥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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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在老太太房中端起茶盏,笑道,“珠儿在王府当得女差是得脸的事,况且那并不是一般的女差,而是大公主最为看重的书室。天下的的大事,大公主都会于其中办理。如此,可是向世人说明了些什么。母亲怎地还为了此事忧了起来。”昨日得到的消息,大太太一夜都没有睡好,本想着要处理了无忧是会需些时日,费些心思,哪里想到这才一个稍不留神,就已经让她得了真正的实惠,大公主的意思到底如保还看不出,但这个侍读女差的地位绝非一般也是实情。
这样一来,她将来要对无忧动什么样的心思,也不好再过大公主的手了。一种无力感如飞烟一般弥上她梦境,似乎一夜都是半睡半醒之间。
老太太给一边的婢子轻轻捶着腿,微阖双目,沉吟了半晌道,“并非忧这个女差,而是忧在是这个时候,国舅与大公主,大公主与二公主,大公主与皇上,直到一方压到一方的那一天出现,否则就是日复一日的争斗不修,没个消停,便是你那夫君搅在其中也平添烦恼,更何况无忧还只是个孩子。她怎么能理得清这其中的瓜葛横生。”
大太太心上已长起明亮亮的愁来,嘴上还是一味地宽慰之词,“母亲,候爷现在可是皇上眼前的红人,他们个个都想着巴结,趁着这个时候上,让无忧出去经经世面,说不定也可以让候爷看看最后的选择,毕竟哪里来的绝对中立。”这些倒也是大太太真正的心里话,这是无忧当上了女差的唯一好处。
其实,老太太也不是不知道,大媳妇的话是对的,现下候爷虽然位极人臣,但到底花无百日好,人无千日红的道理,候府权势要想世代永续,多一个出路,总好过坐吃山空。点了点头,又长叹一声,才重复拿起茶来吃着了。又给大太太指了指她的位置,“你也尝尝,这府上,到底还是你最是操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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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姑娘手冷,一上车,蝶儿就递过早已经准备得好了的手炉,给无忧捧着。无忧抱着手炉顿觉得浑身上下都暖和起来,于是眯了一会眼,蝶儿又鼓鼓捣捣地折腾着什么,果然,快要到国舅府时,捧到无忧面前,说是托六姑娘求的符咒。
无忧看了看她的眼睛,心上更多过了些暖烘烘的热流,接过来倒舍不得揶揄她了,只是柔声说,“今日会无恙的。”
蝶儿惊喜起来,“姑娘是想到什么了,才会这么的说么。”
无忧拿着符在头上晃了晃,“这个说的。”马车一颠,蝶儿赶紧扶住小姐。无忧在她扶过来的手上拍了拍。
时维冬月,天寒地冻,下得马车来瞧见国舅府倒是因着张灯结彩暖了满眼。
有喜乐从府中传扬出来,恍惚天地间都是一片祥和。
蝶儿递上王府的请柬与礼单,自然有国舅府中的另行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