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的脸红了红。
看来,他对这样的酒,没有一丝怀疑。
可愧疚就如同浇了水,也施了肥的草,一下子在心头长起,转瞬已经天地茫然。
在那上面一刹开出那样的花来。如果他自己识破,接下来,会是什么。
他的选择会像是王府湖水中偶尔会出现的哭声,它们以神秘的虚无状往来不定,在黑暗的中心,在茫茫的湖水中央,直至光明重现。
呆呆地在他面前立了好久,才回过神来,他撇了撇嘴,“看你一副舍不得的样子。算了,拿回去吧。明天亲手倒给我吧。都怪我心眼太好,看不得你受罚,要不然,现在一口气喝了。”他摆了摆手。无忧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去了。
走出老远,还听到他在说,“你还没有哄好我,明天我有可能不会出现。出现了,也有可能不上场。上场了,也可能不会与那位什么什么郡主打交道。总之,你要想好了怎么讨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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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无忧走出了好远,他仍然在自言自语,“又就这样走了。每一次都不会像我一样想尽办法多多出现,多多留在人面前。”握握手里的剑,拔出鞘来,忽然发现无忧站在前面。
他惊喜地看向她,伸出手,然后发现无忧不见。
原来只是一个恍然。
可再挪一个步子再出现。
然后,找到规律,就像是每每像这样挥剑,就像是在画出她的样子。
又开始自言自语,“真的是会出现,我这一生最最喜欢的时刻,练剑和见到你的时刻。怎么办,他们都不信,冷血的世子会喜欢上一个背负罪名降格为婢子的庶女。”他也想不信。可她出现在他的剑风里。怪不得善修说,他的剑进步了。少了那些无用的冷酷,多了一些风婉的灵动。原来却是因为她。一切真的是如此的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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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一直闷闷地走着,还以为能在他手上救下这壶酒,她会很庆幸,也会很安慰,可真实的感觉却是,一直觉得手里的执壶在发烫。而整个身体,却并没有从这烫中得到一丝丝的温暖,却是由内到外地那么寒凉,止不住要发起抖来。
神思电转的那一个瞬间,很是吃惊于自己的这种反应。打开握住执壶的手,那片的花印印在手上。
握得太紧了。
才想到一切都要放到小库里面,留待明日。遂换了个方向,刚刚太入神了,竟然走错。
好在,还没有走出太远。可如此小小的庆幸,也只维持到了三步之内,就在那个她打算平静一下的时刻,抬起头又一次看到了能用太多这世上最最尊贵词汇描述的鸣棋世子。那么风流倜傥地站在那里。
无忧有点发懵,然后,禁不住担忧地看了一眼手中的执壶。逃离不成,就只有向他行礼,然后,静待吩咐。
他看了她一眼,没有即刻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