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说让这位十九皇子明日里去找皇后,他虽然装着傻,可却心中分明知道这个时候去见心虚的皇后,无论说什么都形同于质问与挑衅。所以才必然回避。
无忧想,凭此一点,她也不再该天真的以为,他真的就是一个与世无争,心地纯白的十九皇子。而如此隐瞒之下,就必有更深的漩涡。也许,这位看起来一穷二白的皇子,才是真正的静水流深,胸怀丘壑的那一位。
回去跟大公主告了罪的无忧,并没有受什么罚,于是继续出来做洗笔,找人将大公主写得好的字裱起来这些杂事。云著过来找鸣棋时,恰巧碰到了在洗笔池洗笔的无忧,先对无忧的工作观摩了一会儿,边看边发表意见道,“女差总是那么强硬地对待棋世子,你就不怕他有一天真的生气了?要不,就是你真的是已经是了解了他的习性,在有所针对地将他刺激。”
无忧将那根大毫,漂过一遍水再漂一遍,“奴婢并没有半分对棋世子的强硬,似我这般身背家族罪名的女子,着实不好出现在与世子齐名的每一件事中。纵然能得世子垂青这种事,若是放在从前,会是我几世修来的福分。”
云著接过无忧递过来的水洗,琢磨了一下,“这些话,我到底是要过给棋世子,还是当做没听见?”
无忧再递过去一个小洗,云著堪堪接住了,无忧弯上身去拿最后一个水洗,“公子只要行对得起自己闲云野鹤名号的事即可。”
云著重复了一下闲云野鹤四个字,再行回味了一下,“如今连说出来这四个字,都觉得陌生了许多。我已经身踏仕途。看来这世间果然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
最后,将一切归拢得齐了,让云著帮忙将大小一套的笔洗放在一齐,全部回到自己手中,再向云著福了个身,“无忧就不打扰公子去见世子了。”
云著一个头还没有点落,一个身影轻悠飘到,无忧额头碎发跟着一扬,那人已经拦住了她的去路,“你跟他们都说了这许多的话,难道就没有话要对我说。”
无忧还没有做出任何的表情回应,已经看清楚余光中云著一脸兴致勃勃观看的表情,她低了下头,“那位十九皇子质问奴婢如何不为他向世子求情,奴婢只好大胆揣测,世子刚刚的用意乃是试探,早就有意拉他进来,所以,只将这样的意思说与十九殿下要他安心。”
鸣棋一脸郑重,“可你对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笑了三次。”顿了一会儿也看了一眼,在一边观摩得兴致的云著,再向无忧移过目光去,“我也是来向心肠好的女差讨个同情与微笑的。”
无忧默了一会儿,再行个礼,“云著公子从宫中赶来是有要事对世子说的,奴隶就不耽误世子的大事了。”
鸣棋没有如她所言再看向云著,反而是将无忧手中的大小笔洗接了过来,“那你就先放下这些,一起过来听他要说什么。”
无忧听了,忙躬身道,“奴婢不敢越矩。”
鸣棋冷哼了一声,“在女差没有做出我要女差做事情之前,我偏就不放你走。”然后,他看向云著,“本想进宫看你这新晋带刀侍卫的,可最近,我有点炙手可热地遭人惦记,一时抽不开身。”
云著一脸于心不忍地略一沉吟,“因是要事,就妨碍一下你们吧。太子似乎又要有所动作。”
鸣棋微凝了凝眉,“他本不会消停。有了上次探世子府的事,想来已经打草惊蛇,他们必会对我们日夜防备。看起来近期应该再无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