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琴总在怀疑,忽然消失的鸣棋,会抱有一定的秘密出现。虽然他还猜不透那内中到底藏着什么,但是本来应该光明正大的鸣棋却忽然变得独来独往,应该是有什么真正的用意正在遮住人们的视线。他觉得那个用意离阴谋很近,他只要知道一丝一毫就能一下子从中获得巨大利益。
所幸他一直就在猜错。
但这个错误却离真相并不遥远。无忧又重新恐惧。让鸣琴见到,来与自己会面的和合周,虽然有些说不过去,但是如果小心的解释,也并不一定就真的说不通。只是明眼人会很快想到他们相见背后的目的。鸣琴也很快会将这相见,捅到大公主面前,再将那繁锁的思考,通通交给大公主来做。
那样,大公主就会知道,无忧在侧妃的整个事件中,几乎没有起到一点点的作用。而鸣棋在那凝结了大公主无数鲜血的巨网中,是怎样挥刀斩落一个节点,放了那女子一条生路。他姑息的应该是他父亲的骨肉,而大公主,在那血肉之上就只能看到仇恨。
如果让大公主发现这一切,无忧重回的王府,就会变成能把她安全葬送的最后所在。她惶恐着,却不能让她的惶恐,有一分出现在脸上,就算现在已经置身刀头之下,她也会提防自己脸色的变化。从容是最好的,如果实在不能从容,也要糊涂,连偶尔几次的失神,都会是致命的。
但鸣琴说的没错,也许就是现在,有一个人站在院子外面等自己,那就是合周,然后,无忧想起他们的约定,是要在掌灯之前见面。
她想到了什么。慢慢站起身,将身后的百花灯,次第点燃。这是一个极小的院落,是以,院中并没有可以安置气死风灯的所在,不过因为天色渐暗,如果是从外面进来,会看到屋子里面已经上灯。聪明如合周,定会想出这个过早上灯的用意。
她对着百花灯刚刚微笑,身后就已经掠过起一带而过的身风,那动作极快,她只来得及瞧见鸣琴高高飘起的一片衣角,眼前的百花灯,就已经被他动用内力全部吹熄。
虽然,有一点点迟的,但是,他还是看出了无忧的意图。
无忧转向他的时候,还是微笑,但,她现在很清楚,这个笑意在她脸上,从来与她的心绪无关,她已经习惯了做这个动作,恐怕在她一脚踏入深渊时,也还能笑得这么从容,或者,更加明艳如花让人过目不忘。
她的声音也依旧柔流水,“无忧的心思,从来是无人知晓的。今天,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觉得是说错了呢!因为世子打破了无忧的这个想法。”
鸣琴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之所以吹熄这些蜡烛,我的真实用意,可并不像女差想得那么复杂,我只是不想在灯下观美人,尤其是观兄长的女人!”说到这里时,他脸上无所谓的笑意,已经变成了一个邪魅的笑脸,并有逐渐加深的趋势。啊,他好像比鸣棋多长了一个酒窝。这个算作今天唯一一个惊奇的发现。因为是在昏暗之中,所以觉得算得上是特别壮举。
然后,他对着无忧又看了半晌,“女差好像只有在听我提起我兄长时,才会笑得好看。嗯,就是人们所说的,那种会心的微笑。真是有些伤心啊,这样上好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