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涂笑不出来,哪怕是装腔做势也笑不出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傻事啊?把这个聪明,奸诈,虚伪,又阴鸷的小孩子当成了一个傻孩子,以为,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自己做的,于是,在所谓的傻孩子身边尽情奉献,所谓的傻孩子也乐得看自己鞠躬尽瘁,只要装傻就可以了。或许,自己真的只适合当一个农村跟在年轻的王子身后亦步亦趋,可是那时候自己的选择似乎是太过宏伟了。他脑海中的雷声响个没完没了,一阵霹雳之后仿佛又是一阵霹雳。只不过现在他们不应该说这些,而是他蹭回身给他的新君指出他们正在面临着危险状况,“孩子……不……大汗,就算你说中了所有,就算这是你的成功,但是那条龙对于传说的人类委实不是说对付就能对付的!”
年轻的新君从鼻子里面哼了一声,“那家伙真的是活着的吗?你可以到上面找找,我小时候,刻的那些字迹也许还能在上面找到痕迹!”
“这难道就是新君送给我你的礼物吗?在您登基之后要我去死!”乌涂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觉得每一个字都会让他的牙齿和舌头磕磕绊绊。而在他的内心之中,仿佛风暴正在来临,所有的血肉与骨骼都在承受着狂风巨闪的不断袭击。现在他存在的每一瞬间对他来说都是一种酷刑,知道自己的所有努力如何崩溃,绝对不是一种友善的情形。但这一切毕竟不能够重新回到原本的风平浪静模样,他只能够忍受这种改变带来的痛苦,再怎么说新君的这个地位是他带来的,况且,他也不应该这么早失望,毕竟这里只有他们。或许他可以现在借助这个机会完成之前他想都没想过的叛变。可当这个想法一出脑海的时候,身后的巨龙仿佛适时的发出了一声吼叫,他很没有骨气地被吓得一激灵。但是这个时候只要反观站在他身侧的年轻人,就会发现他的新君没有一点点的反应,完全不像小时候看到任何的东西,哪怕一只虫子都会大叫着躲到他身后。看来,他是该适应新君的改变了,不要时时刻刻想着他是个毛孩子,会依附于自己的羽翼之下,会变成自己乖巧听话的傀儡。它仍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权臣,树大根深,枝脉繁茂?可是此时此刻。在这样一个只是改变了一些神态的年轻人圈起的单独的氛围之下,竟然开始显得孤独渺小而且老态龙钟了,他真的差点儿就忘了,他快要七十岁了,虽然装扮的是他最喜欢的女人的状态,还有似乎大多数人见到他都会以为他四十多岁,但其实他的心已经老了。只要沿着他的骨骼慢慢蒙过去,就可以感觉到骨骼与血肉的衰老。
重新想起的新君的声音,轻飘飘的消失,漫天摇曳的羽毛,“你真的以为,那些人只会去找你吗?”新君伸起他的手,用十根手指捂住自己的脸,然后把他的眼睛从指缝中透过那么稀奇古怪的看着乌涂的脸,“他们真是一群坏家伙,这样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明明还可以再继续像这样当一个小孩子很长时间的,但是他们却告诉我,乌涂大人是个坏家伙,他把祭殿弄得消失,他在给我以下犯上的警告。我一开始是不相信他们的,我对他们说,乌涂大人不是那样的人,他知道他应该依附谁,虽然是他帮我坐上那个位置的,但是他知道长幼尊卑,知道君臣之礼!再怎么说,他帮我走到这一步,我已经十分感激!可是你猜他们怎么说,他们说我真的是太天真了!他们说乌涂大人的脚步从来都没有站在我的旗帜之下!他们那样苦口婆心的劝我一定要清醒。让我把目光约过乌涂大人,仔细包裹的重重面具,继而进入乌涂大人的内心。乌涂大人不是知道吗?他们很善于拆解一切东西,无论是房子人心,还是那些罪恶的贪婪,他们都会手到擒来……”
乌涂想自己早该猜到是那些人。他们根本不怀好意,“大汗,他们的目的还不明确,我们不能相信他们,他们是在挑动我们君臣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