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众人实在于心不忍,有个老头颤巍巍走出来,劝说道:“张少爷,快停手吧,已经闹出一条人命了,再打下去,他一家两口都要被你打死了!少爷,您就可怜可怜他吧……”
大爷的带动下,陆续有几人说道:“是啊,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他年轻不懂事儿,张少爷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
有人劝说道:“青年,你也不是不知道张少爷的厉害,别强撑着,跟张少爷认个错吧!张少爷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他定会原谅你的!”
“青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媳妇死了可以再找一个,要是你也死了,你们家可就绝了后了……你就服个软,给张少爷跪下磕个头吧……”
……
零零杂杂的言语汇聚在仇正初的耳边。
他心中愤懑更盛。
这是什么狗屁世道,竟让被害者向施暴者道歉!
张厉大笑道:“听听,我张厉宅心仁厚的名声,可是响彻这南障镇啊!这样吧,本大爷今天高兴,就依这些乡亲父老一回,只要你小子给我磕个头,叫一声张爷,我就饶了你!”
恶仆们停了手,向后退一步,依旧将仇正初围住,一人开口呵斥道:“小子,听见没有,快给张少爷磕头道歉!”
仇正初冷笑一声,血水从齿间流出,恨恨地看向张厉。
让他低头,绝不可能!
“唉,青年!”围观老伯有些恨铁不成钢,满脸焦急道:“年轻人不要冲动,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何必争这一时义气呢……”
郑尤此刻也挤进了人群,见他已经丢了半条性命,不禁大喜,眼珠一转,在一旁煽风点火:“哎哟,这不是仇正初仇大公子吗?当初和我抢小喜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遇上张大少就不行了?赶紧跪下给张大少认个错,求他原谅你!要不然你一家人死这儿,都没个给你们收尸的!”
他咽口唾沫,接着阴阳怪气道:“我就说嘛,死个老婆算什么,哪有咱自己的命重要?我还听说,你老婆怀孕了?一尸两命啊?还好还好,孩子没生下来,要是孩子生下来,看到他爹是这么个窝囊废,他也得活活气死!”
接着,他凑到仇正初的耳边,轻轻说道:“知道张公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遇见小喜吗?这是我一手安排的!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得到!”
郑尤一句句的风凉话,像把刀子一刀刀剜着仇正初的心。
他的心在滴血,怒意翻腾,按捺不住想杀人的冲动。
郑尤,你该死啊!
不顾浑身伤痛,他猛地爬起来,攥起拳头往郑尤的脑袋砸去。
然而他却低估了张家恶仆的无耻程度。
在他起身的一瞬间,张家人便一脚踹在他的后背。
他的拳头还没碰到郑尤,身子已经摔倒在路边。
郑尤在一旁拍手叫好:“哈哈哈,你个连妻儿都保护不了的废物,除了无能狂怒,还能做什么呢?”
围观之人面露不忍,却只能发出无奈地叹息。
张家人,他们惹不起。
张厉对自己恶仆的表现十分满意,他咧开嘴笑道:“废物,我叫你站起来了吗?还是那句话,给老子跪下,磕头认错,老子饶你一命!别跟我耍横,记住,在南障镇,张家是你惹不起的存在!跪下!”
七八个恶仆露出狰狞的表情,一起喝道:“跪下!”
仇正初吐出一口鲜血,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看他如此凄惨,围观的老伯鼓起勇气,上前搀了仇正初一把,苦口婆心地劝说道:“青年,你就服个软吧,这张少爷,你惹不起,这张家,你更惹不起!你就磕个头,带着亡人走吧……人已经死了,早点儿让她入土为安吧……”
仇正初瘫坐在地上,他环顾得意洋洋的郑尤、张厉,沉默不语的围观者,心中恨意达到了顶峰。
让他服软,万万不能!
今天就是死,也不会向他们服软!
小喜,未出世的儿子,我对不起你们。
今生今生,怕是无法给你们报仇了。
还好,你们走的不远,我还来得及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