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五德看了一眼仇正初。
仇正初惊觉,从迷茫中清醒。
脑海中满是三个恶魔屠戮无辜的画面。
他自嘲地笑了笑。
父母皆屠夫。
我当邪修,也算是子承父业了。
仇五德继续讲述。
“女人,有了孩子就会心软。”
仇五德摇头叹息。
“在你出生后的一段时间,你的母亲把精力都放在了你身上。”
“她不愿再和我们谋划莫僧,不愿再讨论修仙长生,不愿再去大罗山见天真道人。”
“她甚至跟我们说,仙路飘渺,踪迹难寻。”
“现在我等手中有黄金十两,不若就此停手,做个富家翁。”
仇正初点点头,说道:“若是听我母亲的话,就此住手,倒也很难被追究。”
仇五德冷哼一声。
“已经付出了这么多的时间,精力,已经双手染满鲜血,背负十几条人命。”
“现在希望就在眼前,你告诉我,想回头?”
“呵呵,天真!”
“我不同意,你父亲仇文进也不同意。”
“即便你母亲再不情愿,我们还是裹挟着她,继续谋财。”
“没有别的路子,我们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师父身上。”
“经过我们苦苦跪求,想让师父教我们个法子。”
“师父被我们诚心打动。”
“他赠与我们一味药。”
“名为腐骨神丹。”
“此丹等阶极高,溶于水中,无色无味,一般修士也难以察觉。”
“服用后,一时半刻,便会融肌腐骨,化为血水。”
“这药,是针对修士的绝杀!”
“莫僧年轻,却他医术高超,宅心仁厚。”
“庙因受人爱戴,而香火鼎盛。”
“但是,从师父手里拿到谋杀他的腐骨丹时,我们并没有愧疚,自责,或者畏惧。”
“我们很激动,很兴奋,甚至感到幸福。”
“我们只觉得,是自己的诚心,终于感动了道人,使他愿意伸手帮我们。”
“这是辛苦付出,终于得到回报后的喜悦。”
“天真道人的丹药,让我们信心大增。”
“原本你的母亲还在犹豫,此刻却变得坚定不移。”
“师父愿意帮我们,我们就要修仙了,我们就要长生了!”
即便只是回忆过去,仇五德脸上依旧露出了当年的癫狂。
仇正初有些不适。
很难想象,温和慈爱的五德叔,竟有这样的过往。
仇五德一边回忆,一边继续说道。
“得到丹药后,我们一直暗中谋划。”
“有一天的晚上,夜深人静。”
“香客与病人都已散去。”
“莫僧庙已经灭了灯烛。”
“你母亲却匆匆跑去,敲开了寺庙的门。”
“我们骗他说,你的父亲中了邪,在家里闹,险些出了人命。”
“莫僧不敢怠慢,急匆匆来你家中。”
“你父亲像鬼附身一般,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又对着墙角挥刀砍杀。”
“莫僧乃是修士,三两下便把仇文进制服。”
“一番望闻问切,既未发现病灶,也未发现邪祟,只好开些安神醒脑的方子,观察两天,再做打算。”
“期间,我便很自然地沏一壶茶,递与莫僧。”
“茶水中,自然已放入腐骨丹。”
“初时,我们还紧张害怕,担心被他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