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位将领神色有些犹豫、不解。
但从他的目光中也能看出他对旁边这位中年将领的绝对信任,所以他的话并没有全部说出。
中年将领一笑,自然明白对方没说完的话,沉思一下道:“如果正面对战,你觉得我们谁会赢?”
另一人本能的就想说他们能赢,但话到了嘴边,迎着中年将领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却又说不出口了。
想想城外白天所见到那支气势恐怖的秦军,他忽然间,有了些底气不足,说不出话来。
“呵呵。”中年将领笑了几声,没有什么生气怪罪的意思,只是面容上出现了几抹沧桑、无奈道:“如果正面对战,我们不是秦军的对手。”
心中,则想起了秦军的制度,以及那座太学等等,更加无奈。
“即使我们侥幸赢了,也只不过是两败俱伤罢了,而这种损失,秦国能承受得了,我们赵国却承受不了,明白了吗?”
另一人连连点头,表示明白,顿了下又有些皱眉:“可将军,就这么跟秦军耗下去吗?
我们赵国、恐怕也耗不过秦国啊!”
“哈哈哈,还算有些脑子。”中年将领欣慰的笑了。
另一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中年将领渐渐收起了笑容,一双眼睛在这黑夜中亮的惊人,看向清军的方向、以及秦国的方向,郑重道:“长时间下来,我们的确耗不起,秦国耗得起。
可那位叫做王翦的秦国主帅,他能耗得起吗?
如今秦国灭了韩国,正是气势如虹的时候,他能够忍受一直陪着我们耗?
他会不顾虑那位年轻秦王的意志?
秦军、如狼似虎,崇尚进攻,他一直不动,能够压得住秦国军队内部?
呵,只要他动起来,就一定会露出破绽,那时才是我们的机会。”
另一人听的有些热血沸腾,连连点头,对面前这人绝对信服的他,非常相信,这一战他们一定能胜。
“而且大王已经派人去其它几国,准备再次联军进攻秦国,这一战、我们必胜。”
沉稳的声音再次响起,在这黑夜之中,显得无比的坚定。
……
一转眼,两军就这么对峙了十几天,赵军不出城,秦军也奇怪的不攻城,这吸引了天下人瞩目的地方,一片安静。
秦军大营。
“将军,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赵国的运粮队也没有,看来他们在城池中已经准备了足够的粮草。”王贲沉声道。
王翦略一沉吟,不慌不急的轻笑道:“你可知道李牧当年是如何对付那些匈奴人的?”
王贲目光一动,凝声道:“示敌以弱,以坚城拒之,再慢慢的布下陷阱。”
王翦点点头,“这一套恐怕就要施展在咱们身上了,不急、继续等。”
“唯。”
……
又是一个月后。
除了双方的斥候不时惨烈的厮杀外,两方大军都没有正面大规模对战。
此时,天气早已经彻底冷了下来。
宜阳城中。
中年模样、面容方正的李牧看上去沉稳若山,只是看着手中的绢布,眉头不禁皱了丝许。
“将军、这是?”下方,一位将领好奇道。
“大王说我们的粮草已经快不足了。”李牧犹豫一下,开口说道。
“什么?”
“怎么会这样?”
……
顿时,在场的几位将领都纷纷惊呼出声。
猛的,一位将领反应了过来,怒道:“这才多久,怎么可能粮草不足?一定是朝中有奸臣蛊惑大王,说我们畏战,这是要逼我们出战呐。”
“不错,一定是如此!”
“哼,肯定是郭开那个小人,一定是他。”
怒喝声纷纷,李牧眉头更皱了几分,心中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没想到,率先忍不住的,不是咸阳城中那个应该意得志满、意气风发的年轻秦王,而是他们的赵王。
并且,他从这份邯郸所来的传令上,看出了浓浓的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