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飞刚刚关上了门,就听到郝建邦嘴里嘟囔着一句“长舌妇”。
坐回到床榻边,梅若飞开始撕开信封,还挺沉的。
“谁寄来的信?”
“我爸爸!”
“哦。”
郝建邦这辈子最憷的就是梅老。
特别是听别人口中得知梅老步步高升后,他内心的惧意更甚。
当初他决然带着妻子离开四合院来到北大荒,就是想要远离梅老的关注。
他和梅若飞是一个中专毕业的,当初梅若飞先被分配进红星轧钢厂,后来有一次路上偶遇,梅若飞就回去好说歹说,将郝建邦也介绍进了轧钢厂里工作。
一来二去,两个人就对上眼了。
他记得清清楚楚,第一次带着寒酸的礼物上门见家长的时候,梅老问他的三个刁钻的问题。
答不上来也没啥丢人的,承认自己不行就好。
郝建邦非不,他不懂就喜欢装懂,胡搅蛮缠一通,反而加深了梅老的厌恶情绪。
就连他们结婚,梅老一家都没有一个人来参加的。
“怎么哭了?说什么了?让你回去?”
“唔,没有。我爸他...他想他外孙了!”
“是吗?那回头把爱民小时候的照片给他老人家寄回去吧?”
“不是爱民。”
不是小儿子的!
郝建邦愣了,手里咬了一半的饼子重重的掉在木桌上,黑的白的芝麻溅落在地上和裤腿上。
只见郝爱民蹲下身就要用手指去捡了放嘴里吃。
梅若飞一把拍掉了,顿时郝爱民放声大哭起来。
“你打他做什么?”
“教他有用吗?”
“怎么没用?我郝建邦的儿子,将来是要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不哭,我们不哭!”
呵呵,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八岁还在哭鼻子,也不会叫爸爸妈妈。
没错,郝爱民小时候发烧,两口子都不在家,直到隔壁邻居将两夫妻找回来,儿子已经烧坏了脑子。
梅若飞每次看到痴傻的小儿子,就庆幸自己还有一个健康的大儿子。
她还记得郝拥军那番话,只当自己就是孤儿,爹妈都为国捐躯了,还好受点。
之后的几天,整个西海镇都在传唱郝拥军这个人的杰出贡献。
有了电锯这些工具,战士们外出砍伐都方便了不少。
“那个叫做郝拥军的小孩子才十六岁啊!”
“龟龟,十六岁的工程师,放眼整个华夏,能有几个?”
“还是我们红星轧钢厂的红人呢!听说连轻工局和冶金局的领导都口口相传,工业部都对他直竖这个!”
“你们说,都姓郝,怎么差距这么大?”
“行了,若飞过来了,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