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屿山，朝天宗。

晨曦初现，金光乍破，阳光以不可匹敌的气势穿破萦绕在山体的白色仙雾。

仙云杏霭之中，一座像是被人强行削平的山峰上，有不少新入门的弟子在练功。

一张张稚嫩的面孔充满朝气，一招一式学的认真，全部注意力都在前面领头的师兄身上。

就在此时，一道灰扑扑的身影悄无声息到了练武场边缘。

原本在亭子里监督新弟子练功的大师兄江潮生敏锐察觉到，他起身，走了过来。

宋九歌虽然修为低下，但江潮生的靠近很难不注意到。

对方乃是朝天宗年轻一辈里最闪耀的存在，是人人称赞百年难遇的天才，是未来的宗门圣子。

天生水属性天灵根，修炼速度是普通灵根的数倍，结丹时没有瓶颈，修行不到三十年，已然是金丹中期。

与她这种废柴是云泥之别。

“大、大师兄。”宋九歌紧张到说话都有些结巴。

江潮生目光清淡，探查了一番，发现宋九歌的修为仍旧停留在练气期七层。

他微不可查叹了口气，手一转，一颗荧光环绕的聚灵珠悬浮在掌心。

“这个你戴上，能助你修炼。”

聚灵珠是中阶灵器，主要起到一个辅助作用，佩戴修士不用打坐也可吸收天地精华，相当于一个小型修炼外挂。

但仅对金丹以下修士有用。

聚灵珠对江潮生已经没有作用，不如转送给更需要的人。

“不不不，这太贵重了！”宋九歌连连摆手，嘴唇嚅嗫，“我、我不能收。”

聚灵珠是江潮生凭借自己本事赢来的首魁奖品，她怎么能拿。

江潮生手指微动，聚灵珠自动戴在了宋九歌脖子上。

“再过一个月是宗门大比，希望你修为能更进一步……至少，打得过外门弟子。”

话音未落，宋九歌心里翻腾的那点感动倏然变得冰冷。

她用力攥紧手，委屈的一塌糊涂。

耳边传来窃窃私语。

“跟大师兄说话的是谁啊？是跟我们一批的新弟子吗？”

“这道题我会做！她就是朝天宗内门里鼎鼎大名的宋九歌。”

“鼎鼎大名？为什么，看她长相平平，难道修为天赋极好？”

“好个屁哦，她可是内门弟子之耻，还在襁褓中就被带回宗门，修行至今，依旧是练气七层，修为极差，甚至打不过外门弟子。”

“啧，这也能做内门弟子，真是走了狗屎运。”

“有些人啊，有运气也没用，自身不努力，白白浪费机缘呢。”

“好了好了，快别说了，大师兄看过来了。”

……

一滴泪悄然从宋九歌眼眶滑落，掉入尘土，隐没不见。

没人知道她有多努力，可有些时候，努力不代表会有结果。

宋九歌移动僵硬的双腿，离开练武场。

还没走几步，被人喝住。

“宋九歌，你给我站住！”

一听见声音，宋九歌反射性抖了下，脸上浮现害怕的神色。

还不等她抱住头，摆出防御姿态，对方的灵鞭甩在了她背上，巨大的力道使她往前一个踉跄，扑了个狗吃屎。

好巧不巧，宋九歌一脑袋磕在草丛里的石头上，竟这样一命呜呼！

“区区一个练气七层的废物，也配用大师兄的聚灵珠？！”

宋九歌迷迷糊糊，听不真切又看不真切，直觉有人伸手来抢东西，她下意识躲开，结果被结结实实扇了一耳光。

“啪！”

耳光恍若一道炸雷，彻底惊醒了宋九歌。

视线逐渐清明，脸颊上是火辣辣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