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扭头看向来人,只见其年约十四五岁,面容清秀,却身材匀称。
两只眼睛如星星般闪亮,晃人心神,一头乌黑的长发垂至腰间。
腰间挎着一把银剑,手中握着一杆长枪,正是张角独女张宁。
话说这张宁,虽为女子,可却并未像平常女子一般学习女红歌舞,反而喜欢舞枪弄棒。
作为张角独女,从小跟随一位名师习得一身武艺。
尤其是剑法最为高超,就连被誉为黄巾战力第一的管亥都无法在此女手上走出十招。
张角一直将此女视为掌上明珠,更是将自己所学之《太平要术》倾囊相授。
只是可惜其身为女儿之身,否则必可继任太平道大业。
黄巾起义之后,为了保护张宁,张角一直将其带在身边,就连黄巾之中都鲜有人知。
当然知道的也都是张角的忠实信徒,自然不会说出来。
“宁儿,你来了。”
张角挤出一丝笑容,然后叹了口气,冲着张灵说道:“虽然此战胜了,可却并未彻底打败官军。”
“更何况,其他各个战场都不如意,一旦其他战场结束,官军集中过来,我太平道危矣。”
“父亲,莫非是已经失去了信心?”张宁有些担忧地看着父亲。
张角摇了摇头,其实张角心中担心的主要还不是战局,而恰恰是他这唯一的女儿。
以如今的战况来看,太平道一统天下的大业已经遥遥无期了。
张角也没有想到汉室的力量如此强大,太平道十数年传道才有了今日的盛况,可惜一朝化为乌有。
悔不听南华老仙之言,不该贸然起此异心,致使陷入此等绝地,连累了自己的女儿。
整理了一番思绪,张角说道:“宁儿,你去收拾一下,今日便离开广宗吧,日后隐姓埋名,不可提及我的名讳。至于这本《太平要术》,你拿去吧。”
“父亲,我…”
张宁刚要说话,便被张角抬手打断了。
“如果你还认我这个父亲,就听我的话,不然我死也不会瞑目。”张角低声喝道。
“父亲……”
张宁泪如雨下,哽咽道:“如今还未到绝境之时,您何必非要女儿离开。”
张角又叹了口气,说道:“为父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
“什么,怎么可能,父亲,你现在的身体尚且如此硬朗,怎么会,怎么?”张宁有些不知所措。
张宁年幼丧母,完全是父亲一人把他拉扯大,对父亲的感情那可想而知,突然听到这样的话,自然很难接受。
“宁儿,且听为父说来。”
“为父曾入山采药,遇一高人,得授《太平要术》,此书分为天地人三卷。”
“人卷乃治世之法,包含阴阳五行、术法医药;地卷可驱使灵异鬼怪,堪称地仙;天卷又称神仙传,乃长生之道。”
“为父资质愚钝,只习得人卷,其余二卷则是无法参悟。”
“但仅仅凭借人卷,为父便可施展术法,呼风唤雨,以符水治病救人。”
“为父见天下百姓在官府和豪强的欺压下苦不堪言,也意识到仅仅治病救人根本无法解救天下苍生,便欲借此神术创立太平道,推翻腐朽的汉王朝,建立新的太平道世界,以救天下百姓。”
“唉!”
张角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然而起兵之后,才发现自己的真实想法是取汉而代之,自立为帝。”
“太平道、太平道,本应是太平之道,可我之所作所为却给百姓带来了更大的灾祸,致使黎民百姓死伤无数,我太平道竟成为了祸乱天下之道,惹得天怒人怨,败亦是无可厚非。”
张宁听后,眼泪不由得落了下来,在她心里,父亲的本意是好的,想为天下百姓寻一条生存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