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推着自行车走出机关大院，刚准备上车出发，一个女人叫住了他。

肖苹苹，你怎么在这儿？

这么多年了，你还能认出我呀？那个叫肖苹苹的女人个头不高，打扮带着小县城的俗气，但胜在皮肤特别白皙，相貌上倒也说得过去。

你来青岛做什么？

我来找你啊。

父亲明白不能站在机关门口和一个女人说话，赶紧对她说，XX街的饺子店等我。马上骑车走了。

你，还好吧？父亲一边吃饺子一边问。

就是不好才来找你呀。

怎么个不好了？

他在外面有女人。

那个人还敢在外面有女人？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条件？那你想怎么样呢？离婚恐怕不太可能吧？你们还有两个孩子呢。

离什么婚呀，估计不可能的。再说，我的工资那么低，离了婚，两个儿子我也养不起啊。

你现在的工作干得怎么样？

县城搞点烟酒批发，能怎么样？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最不会做生意了，这些事也是他的关系，就混混日子吧。

孩子呢，学习怎么样？

我们那儿比不上你们大城市呀，教学质量一般，老师英语都发音不准的，大的上高一了，估计是考不上大学的。老二上初二，倒是聪明得很。对了，你家儿子呢？

我们家明瑞和明琨倒是省心，学习很用功的，全年级前五是没有问题的。说起儿子，父亲还是骄傲的。

哎哟喂，这么厉害啊。就是你原来教书的那个学校吧，重点中学的年级前五，没得比啊。

父亲也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

你怎么不吃啊，饺子都冷了。

我见你又不是为了吃饺子的啰，这个我自己也会包的啊。

这家的韭菜饺子，还是现在最好吃了。

下次你过去，我包给你吃。

不就是说说，怎么可能呢？一点也不方便的。

你说方便就方便的，反正那儿的人又不认识你。

大家都认识他啊。

你这个人就是狠心的，自己和老婆儿子过得这么好，根本就不管我受委屈，人家想给你包个饺子都不愿意。苹苹说着眼睛都红了。

父亲终究是不忍，那下次找机会吧。这次太突然，我也没办法安排啊。现在天都黑了，还有车子回去吗？

不看看几点啦？你下班的时候末班车就没有了。

那，那怎么办啊？

你这人就是喜欢装糊涂，又不是第一次来。苹苹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