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你怎么看出来的？”沈若海几乎是目瞪口呆。

王也也很疑惑：“很明显啊？”比之前明显了很多，看表情就能猜出来？

这个状态的沈鹤还是很好懂的，之前那种活蹦乱跳花里胡哨的表现，王也反倒是看不清他想什么或是想做什么了。

沈若海和谢轻语一起沉默了，两个人的四只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他俩的大儿子。

沈鹤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很轻的看了他们两个一眼。

他现在的状态对比之前那种一点活气儿没有或是更早那段时间的一身凛冽寒意，确实是好很多了。

但是，好懂……吗？

——好懂个屁啊！

“阿行（谢轻语字兰行），我可能是老了。”沈若海面色严肃，语气有些沉重。

夫妻俩齐齐摇头，颇为夸张的唉声叹气。沈鹤则像是对此习以为常一般，靠在王也身侧，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看起来有些困倦。

……这和年纪应该没关系？王也一时也有些无言以对。

“说来惭愧，其实我和阿行对小鹤的事情，有些无能为力。”沈若海最后还是坦白了这件事，“我们只知道该让他多出去走一走，但该见什么人，做些什么，并没有半分头绪。”

“小鹤之前看起来活泼，但其实大多是演的。”谢轻语看起来有些难过，虽说他们两个各种帮不上忙，但真假还是能看出来的。

沈鹤睁开眼，视线没落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只是盯着某处虚空，似乎只是单纯的发呆。

但王也知道，他是在思考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我能解决。”沈鹤转回视线，看着自己父母，“影响不大，没关系。”

确实没什么问题，反正他对外人都是爱搭不理，熟人也不会介意他现在的状态。

“沈叔，谢姨。”

开门声响起，宿白的声音传来。

“哎，程锦你回来了。”沈若海并不意外，他和谢轻语都很喜欢宿白，要不是宿白不肯，早进他家族谱了……

“叔叔阿姨好～”

秋月明跟在宿白身后，蹦跶着进门，看起来不复之前的沉稳。随后她又越过宿白，溜溜达达的走到沙发旁边，看着没什么反应的自家老师，然后跟王也打了个招呼。

“你好，我叫秋月明。”她笑得很开心，“叫我月月就行，老师也这么叫我。”

“王也。”

“我知道你，你应该比我大一岁，不介意我喊你也哥吧？”

王也想了想，点了头。

之后秋月明看了看王也，又看了看自家反应很明显有那么点慢的老师，而后扭头看向宿白。

“白哥，问题好像不是那么大。”

宿白和沈鹤隔着一个秋月明对视了一会儿，秋月明看看他俩，小心的平移到了谢轻语身旁坐下。

“确实。”宿白看向谢轻语和沈若海，点了点头，“不用担心，只是行为模式被他自己洗成了白板，其他的都没问题。”

以沈鹤的学习能力，重建行为模式并不费劲，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沈鹤点了点头，表示他自己的判断也是一样的。

“那就好。”谢轻语拍了拍秋月明的脑袋，他们辈分都是各论各的，毕竟喊师祖也怪不方便。

39、

所以这件事勉强也算是解决了。王也本想直接回家，但考虑到沈鹤暂时需要他这个翻译器，就在沈家住下了。

秋月明溜达一圈又跑回去上班，宿白倒是没走。

“你是想问阿青的事情？”宿白看着王也，替他把话说了出来，“放心，他不会有事。”

宿白都这么说了，王也觉得应该也是没问题，真出事了宿白肯定比他着急。

“我还是有些人脉的。”宿白笑着说道，“虽说没什么影响局势的能量，但只是透露一点不算机密的消息并无不妥。”他又不是打算翻天，知道点不太内幕的消息就行。

说起来王也在和宿白见面的时候，就隐约察觉到了一些危险。

这与个人实力无关，只是一种奇怪的直觉，那就是宿白真的很不好惹。

不过想想也是，尽管和沈鹤开口就是灭门的行为不同，看起来像是精准打击了一样，但宿白的提议反倒更像是斟酌过各方影响之后的胸有成竹……

不过脑子的说法和斟酌后的说法，也不知道哪个更让人毛骨悚然一点。当然，也有可能与王也和沈鹤太熟，习以为常了有关。

一直安安静静跟在王也身旁，仿佛是在假装自己只是个大型挂件的沈鹤，看着宿白，微不可查的偏了偏脑袋。

宿白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但宿白又不怕他。

于是宿白突然颇为夸张的叹了口气，然后说道：

“你不张嘴的时候也挺好的，以后也这样算了。”

王也：(-ι_- )

宿白拍了拍沈鹤的肩膀：“你说是吧，哑巴总裁？”

沈鹤：→_→

“滚。”

这一次倒是吐字清晰，反应也很快。宿白忍不住笑出声，然后在沈鹤想打人的目光注视下离开。

一年到头也欺负不了两回，不趁着这个机会欺负一下就太可惜了。

“……啊。”王也有点发愣，说好的心思深沉呢？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

“不用管。”沈鹤的思维、情绪感知和表达之间的流程逐渐快了起来，他惊人的学习能力在这种时候起到了极大的作用，“……有事也可以去找他，帮忙。”

说起来他之前不学，只是因为觉得这人世间没什么好在意的，真想学还是很快的。

只是情绪这个问题真不是那么好解决的，目测他还要装上很久，可能是以他寿命来衡量的一辈子。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担忧的。

沈鹤看着王也，想。

40、

事实上，王也只在沈家住了两天，然后就被亲爹来拎走了。沈鹤的情况好得很快，语言表达已经不是问题了，只是还有着极大的非人感。

两家离得不算远，沈家干脆就是在王也和沈鹤熟悉起来之后搬了个家，特意离近点。

之前王也觉得自己要是这么想未免有些自作多情，但现在看来，这个推测很靠谱啊。

沈鹤看着王也离开，表情里可能还带了点委屈。说实话，这表情配合他的长相杀伤力真的很大，王也亲妈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然后夸沈鹤越来越帅了。

王也：……

啊，不知道为什么，还觉得有点高兴。

沈鹤看着王也离开，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扭头看向谢轻语。

“妈，我是不是没说，我和王也在一起了？”

“啊？”谢轻语愣了一下，紧接着特别镇定、特别自然的说道，“那不是迟早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