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总有特殊的技巧打断他的思考。

闻言，宿白瞥了他一眼：“动一动你尊贵的VIP脑袋瓜子，想想我到底为什么要打岔。”

二人身后，原本繁荣又平和的景象，此刻像是一张被揉皱了的画布，褶皱处流露出一阵虚无的气息。

——沈鹤不过是一时的不爽，这片介于真假之间的天地，漏了。

“失误、失误。”沈鹤难得的有些心虚，赶紧又给损伤抹平。

幸亏玩家用的灵傀是出自他的手笔，没有被波及。不然真要当bug处理了，那谁都糊弄不过去，又要被亲妈念叨……

“说起来，你的气息有变化。”在解决了自己造成的一点小麻烦之后，沈鹤再度看向宿白。

看着看着，他眉毛都要拧到一块儿去了。

末了，他一抬头，神色严肃的盯着宿白。

“你有病？”

宿白：……

冷静，这货没有在嘲讽他。

“快到临界点了。”宿白深呼吸，表示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他们两个在谈正事。

他不是纯粹的古神，毕竟没有哪家的古神还用着人类的意志作为主导。理论上也没有哪个人类的意志能压得住那无尽的恶意与混沌。

当然了，怎么说这家伙是「奇迹」呢？不就是化不可能为可能么。

但是这个人类意志控制古神力量的能力，也是有其极限的。

而如今的宿白，已经在无限的逼近那个极限了。

虽说看他这幅波澜不惊的样子也很有迷惑性吧，但他真的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准备了。

不过在场的两人谁都没露出忧心的神色。

“速度不对啊。”沈鹤装模作样的掐指一算，然后看向宿白，“有人捣乱？”

“应当是。”宿白微微颔首，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这样一来，如果不顺应他的想法，似乎有些不太礼貌了。”

唉，他也是有些恶趣味的。

比如说，他很喜欢完成某些人的愿望。

沈鹤看着自己这位……挚友——应当算得上挚友吧——黑眸中光华流转。

片刻后，他转头，继续盯着流火杉出神。

——没意思，无聊，完全没有乐子可以看。

“你这家伙。”宿白表示自己无言以对，“真就一点都不惊讶？”

“意志反控，想法不错。”沈鹤敷衍的点点头，“你这家伙……什么时候有的想法。”

“一直都有。”宿白笑笑。

古神的意志与力量是一体的，没有灵魂一说。正神却是由灵魂作为意志载体的。

而意志，或者说人格，是由一个人的经历等复杂因素共同塑造出来的。在正神那里，是灵魂的一部分体现。

宿白的狼狈之处在于，作为意志集合体，他是用一部分的意志去操纵属于古神那部分完整的力量。其他部分的意志属于被压制的状态。

……可，既然对于古神来说，意志与力量并无区别。

所以，那些意志，也合该作为力量的一部分为他所驱使。

那些散乱无序的意志，应当也是「宿白」这个意志可以驱使的力量，而不是没事儿给他捣乱。

思及此处，宿白垂眸看着自己掌心中的脉络，良久之后，只是轻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