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来了。”
储暖暖扶着门框,鬓角的发丝轻摇,跑得太快头发都散了,把葱递到曾小雪手里后,反手就把发尾的红绳扯下来,微卷的头发在太阳下像撒满了金子,黑色偏棕的软发如瀑垂下。
苏臻臻咽了咽嗓子,暗道好姐妹这颜值都可以下饭了,她都听到旁边好几声咕嘟声。
“咳咳,暖暖,辛苦你跑这一趟啊。”
郑清和桑正阳被这两声清咳叫过神来,垂下头露出四只泛红的耳朵。
“刺啦”一声,蛋液在锅中迅速成形,撒上葱花,香味立即钻进鼻子里,美得直想闭上眼,在脑子里先尝尝味。
桌子是四四方方的小木桌,平时四个知青各坐一方,今天有客人,储暖暖跟苏臻臻坐一起,曾小雪端着盘子过来,方巧珍别开脸去不看她。
曾小雪便直接坐到她边上,笑着看向郑清:“麻烦你,把我的碗筷递过来。”
郑清坐她旁边,点点头照做。
储暖暖盯着五花肉,夹到碗里咬了一口,肥瘦相间的肉块在嘴里抿化了,只剩下瘦肉在唇齿间,方巧珍看到她吃得两眼发亮,脸上也带着几分得意。
奈何扫兴的张口了:“暖暖,老师以前怎么说你的,吃饭的时候想让主人动筷,四位知青都还没动,你就先吃了,这是不对的。”
桑正阳抬起筷子,往储暖暖碗里夹了一个:“我的筷子没用过,这是在知青点,大家都是平等的,没有什么主客之分,曾老师也吃吧,我就不劝了。”
曾小雪脸上被臊得发烫,旁边的方巧珍冷哼一声,也跟着给储暖暖夹。
气氛又带着点剑拔弩张的架势,郑清就想好好吃个饭:“我们都是新青年,应该友爱团结才是,一起吃吧,方巧珍同志炒的五花肉真是没话说,你看暖暖同志已经香得抬不起头来了。”
曾小雪看着郑清眼里的情愫,心里那根弦又绷紧了。
她看向储暖暖,才十二岁的年纪含苞待放,举止之间就把人的目光强行锁在自己身上,她的这个学生像个娇憨的小妖精,不会勾人却更勾人。
曾小雪突然想到江奶奶的话,笑着问:“暖暖,听说江校长有意让你和江衡定娃娃亲,你对江衡有好感吗?”
在乡里,女孩十三四岁订婚嫁人不是奇怪的事,城里的女孩不读书了,也马上会有媒婆上门,曾小雪这样问并不突兀。
只是把两个藏着心思的郑清和桑正阳惊了,四个知青齐齐抬起头看向懵懂又无知的储暖暖。
苏臻臻干脆把她的碗夺过来:“是真的吗?你这是英年早婚啊,结婚就没有自由了,马上就要生娃,带娃,继续生娃,孩子长大了又要带孙子,太可怕了。”
储暖暖心有余悸地摇摇头。
曾老师居然说她和江老大定亲,这简直是天下第一大笑话,江老大根本看不上自己,她从他的眼里看不到自己。
桑正阳抬眼看着曾小雪:“好好吃饭。”
曾小雪面皮一紧,低下头认认真真吃饭,夏天吃完饭,天还亮堂堂的,苏臻臻提议让大家各自发挥一下自己的才艺。
“比如桑正阳讲一个把我们都打动的故事,郑清给我们画一张集体画,方巧珍会跳红十字舞,暖暖...反正大家就各自发挥自己的才能,我们来评比怎么样,为了让大家更有动力,我决定献出我的钢笔,这是我家里给我寄来的,我从来没用过吗,也用不着。”
果然,苏臻臻拿出带着金属质感、沉重的钢笔时,大家的劲头更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