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四个人是坐在一起的。
苏臻臻白着脸,浑身比郑清的画纸还白,桑正阳和郑清只看了一眼就挪开眼,这倒是让方巧珍感到惊奇:“你们俩真不一般,苏臻臻可是这附近鼎鼎有名的大美人,人家看见了都挪不开眼,你们好像一点也不在意。
是心里有喜欢的人了吧?”
郑清和桑正阳互视一眼,齐声道:“没有。”
苏臻臻表面上虽然嗔怪方巧珍多嘴,但心里其实也这么觉得,自己长得好看,男知青和乡下的男人看着她都不挪眼,俞剑跟个混混似的性子,不也是被自己收服了。
郑清是不擅长用语言来解释的,他的话都在画里。
可笔杆子桑正阳会呀,尤其是擅长用简短深奥的辞藻,撕下女人伪善的脸皮,尽情羞辱。
桑正阳:“恕我直言,邹忌比你有自知之明的多,恐怕你们来到这边之后也开始井观苍穹,不说附近,就说我之前的学生,随便一个女同学,也比你这死了三天还灰白的脸好看太多。”
苏臻臻脸色更白了:“......”
方巧珍护着好姐妹和他争:“随便一个,你倒是说说有谁啊?”
桑正阳冷笑:“给你治病的那个储叔,他的女儿储暖暖。”
苏臻臻看桑正阳的表情不像是假的,当天又把褚国庆叫过去给自己看病。
褚国庆给她检查了一下,除了心跳有些快,其他都没什么问题,一边收拾自己的药箱,一边道:“既然现在是一个生产队的,你要是手里没钱就用公分抵。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方巧珍一直在旁边看着,见人都要走了,苏臻臻还没把话问出来,不免为她着急,跟着站起来往门口走。
苏臻臻躺在床上伸手:“储大夫,我的身体恐怕只能干些力气小的活,能不能麻烦您找个人带带我。”
她想了想,总不能当着人家的面问‘是我好看还是你女儿好看’吧?
储国庆在门口停下,紧了紧眉:“我叫我闺女带你熟悉一下吧,明天八九点你能起来吧?”
苏臻臻愣了一下,这边这么轻松吗?
沟子那边要七点就起来,甚至还有些积极分子五六点就起来的,简直不让人活了。
褚国庆看她不说话,后悔刚才说的话,给闺女添麻烦了。
“不行就...”
“可以可以。”
褚国庆没把话说完,她又同意了,无奈地点点头离开。
回到家后就把这事跟储暖暖说了,高高大大的个子垂下头,刘芳兰好笑地呸了一声:“该,谁让你给闺女找事干的,这女知青出了名的麻烦。”
褚国庆使劲挠头,呲牙道:“暖暖千万别帮她干,把她带到地方就行,干完了你等她一起回来,就这一天,以后都让她自己去。”
储暖暖把胡萝卜生吃,咬得嘎嘣响,听完爹娘的话,知道明天自己有个伴,根本不觉得麻烦,有人一起说说话多好啊。
储暖暖:“那我明天去知青点找她吧。”
怕闺女明天干活把好衣服穿出门,她现在就去把黑的长袖褂子拿出来,裤子也是黑色的七分裤改良成九分裤,山上的虫、丝茅草都会伤着闺女娇嫩的皮肤,刘芳兰可舍不得。
像往常一样,一家人吃完饭,又一起出门,走到知青点门口的时候,储暖暖跟爹娘挥手,得到回应后跨进了打开的知青点。
“苏臻臻。”
知青点的其他人都已经去地里了,只留下苏臻臻还在床上看书,她已经在那边两年形成了固定的生物钟,到这边突然松了之后,发现自己的决定实在太对了。
突然听到外面的娇软的声音的时候,连她都忍不住心颤了一下。
苏臻臻来不及换上衣服,踏着鞋先去门口看人。
储暖暖听到声音转过头去,打量了一下这个病恹恹的女人。
确实是身子太羸弱了,除非要百年的人参等上好的药材给她捣,普通的药也只是吊着命而已。
“你就是储暖暖吧?”苏臻臻半天才缓过神来。
储暖暖走过去,嗯了一声,不客气地指道:“都这个点了,你怎么还没换好衣服,实在是太懒了,我就等你五分钟。”
苏臻臻失笑,忍不住把她的手牵起来,手下的触感又让她忍不住把视线下移,珠圆玉润的手指很匀称,指尖却圆鼓鼓的可爱。
储暖暖抽回手,皱眉强调:“还有四分钟,我真的会生气。”
苏臻臻简直要尖叫,这比舅舅从米国带回来的玩偶可爱一千倍一万倍!!
现在她确实已经被储暖暖的脸臣服了,黑色的粗布衣服让她多了一些英气,身体其他部分透着天真的气息,把圆脸的娇软糅杂了更丰富的元素,见之忘俗。
“你吃糖吗?我这里还有鸡蛋糕和桃酥。”苏臻臻痴迷得盯着她看,没等到储暖暖表态,继续讨好:“我还带了好几件漂亮的衣服,你肯定可以穿,我们换上姐妹装一起出去如何?”
储暖暖抿唇,像看傻子一样:“我们是去打猪草,不是游玩。两分钟。”
说实话,她对吃的有两分兴趣,漂亮的衣服如果没有防御阵法符文,就是华而不实的垃圾。
苏臻臻怕她真会不理自己,赶紧穿好鞋子,套上军绿色的工作服站定在她面前,敬礼:“报告,准备完毕,请指示!”
储暖暖被她逗笑了,捂着嘴唇只露出一双夏日清泉般的明眸闪动,一双别与其他女子的微浓的平直眉越发纯真动人。
苏臻臻拉起她的手,出了门就不知道往哪走了。
储暖暖看明白了,拉着她去五莲山下。
她踩过点了,那边有小花,也有花树,新来的女知青肯定会喜欢。
苏臻臻才采了半框猪草就坐下了,夏日的烈阳被树荫全部挡住,坐下树下的人可以惬意地乘凉。
储暖暖已经把筐子里的猪草都装满了,她的速度很快,虽然她懒,但她喜欢干完了事情,然后在剩下的时间痛痛快快地玩。
等她转过头看到苏臻臻又坐下来了,忍不住摇摇头。
苏臻臻好笑道:“我这是身体有病,要是我病好了,肯定比你还能干。”
“我不信。”
储暖暖听爹说过她的病在心脏,这会连唇都还没泛白,估计是好有大把的余力,说白了就是懒。
苏臻臻见她不信又聊到别的话题:“你在你们生产队应该挺多人喜欢吧?”
储暖暖眼神流转片刻,飞快地蹙了下眉头:“除了三妮和她娘,好像没人讨厌我。”
“不,我说的不是那个喜欢,是男女之间的喜欢。”苏臻臻神神秘秘地凑过来,眨眨眼。
储暖暖又认真地想了想:“段家胜、江小胖、曾志国......他们都喜欢和我玩,还有...江衡,应该也算吧。”
听到最后一个人命,苏臻臻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江衡是谁,江队长的孙子吗?你和他关系怎么样,最近距离的接触是什么样的?”
储暖暖被她一连串的问题问懵了,绒眉纠结在一起:“你好烦啊,他不是江队长的孙子,江小胖才是,我们的关系是最铁的,我抱过他。”】
“哦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