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衡眼角弯了弯,似乎是在笑。
看她冥思苦想着要礼物的小模样,心中升起一阵暖意,很陌生,但生不出防备。
路上的行人匆匆,储暖暖满脑子都是各种物件闪过,江衡就抓着她的手腕走,免得被他‘守株待兔’。
只是他也忍不住去想,刚才碾死的虫子是意外还是人为,走之前还是要替她扫清这个隐患。
一路上两人都难得无话,因为今天是工作日,金拱门堂食的人并不多,但丝毫不影响来购买的人,有不少是跑腿。
两人还是在上一次的位置。
“先生需要点什么?”制服点餐员公式化的甜美微笑。
江衡对比了一下四个套餐:“一份儿童套餐,加一杯咖啡和牛排汉堡。”
上次点的情侣套餐,不太理想。
点餐员点点头,快速写下餐单,告诉他编号:“叫到编号过来取,请您注意留意,thanks。”
江衡拿着东西回去,转过身就对上那双秋水剪瞳,凝在他身上,眼巴巴的,真像个小孩。
像她一样的小孩...这一世很难有。
“我想到要什么了。”
她的声线很欢快,江衡唇角随之上扬,笑了笑。
顺着她的话问:“是什么?”
储暖暖拉开他的外套,站起来转一圈给他看,坐下凑过来说:“这件衣服是舍友给我的,我想让你陪我去买衣服。”
说着扯了扯旗袍立起来的衣领:“我不喜欢这个样式的,舒服就好。”
江衡笑:“当然可以,我们吃完正好去散散步。”
这事其实是他考虑不周全。
说话的功夫,后厨已经做了好餐食,江衡起身去取。
旁边走过来一个人,竟然是上次那个银灰色西装的男人,他今天穿着一身中山装,目光有神,看着储暖暖坐在她斜对面。
颔首给她问好,储暖暖立即回应。
对方露出颇具深意的微笑:“女士今天很漂亮,为什么不大方展示自己的美,自信才是女人最漂亮的衣服。”
储暖暖大拇指掐了下食指:“我对象不让。”
对方恍然大悟:“你们一起来的,交换一下名字可好,我叫陈可以,爷爷是晚清的进士,父亲留学后没有回来过,至于我,我什么成就也没有,读了一肚子的酸腐书。”
陈可以原本可以过得很好,可是这几十年的日子就像是要和他对着干,越是有什么,就越是要出事。
就连引以为傲的文学,都被砸个稀巴烂。
苦熬了三十年的母亲,前几年也离他而去,家中只有四壁,留给他遮挡风吹日晒,其余的什么都没有了。
连祖上遗传下来的家,也住进了许多不相干的人,曾经的仆人,也大多反目成仇,只有一个人愿意给他一口饭吃。
要不是母亲去世后,他的身份被重洗,估计陈家主支就该断了。
现在归还了陈家的一切,还给他配了个保姆,要给他相亲,来得太晚了。
“你说我什么都没有了,别人为什么对我好?”
储暖暖见他是真心实意的发问,乌瞳左右转了转,想到:“会不会是你还有什么才能是人家想要的,你现在不是身无一物,那肯定就是你这个人呀。”
陈可以摸着下巴的胡须,仔细斟酌。
这时,江衡端着餐盘过来,把属于儿童套餐的,分配到储暖暖这边,自己拿起咖啡呡了一口。
储暖暖巴巴地看着:“这是什么?像巧克力的颜色,甜吗?”
“哈哈哈,那是coffee,很苦的。”陈可以在一边插话:“要不我请女士喝一杯?”
储暖暖疯狂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