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毅附和着笑两声,视线一直停留在那块苔藓上,等储群庆来的时候,江毅就把这事告诉他了,储群庆人精似的,一听就不对劲。
“这门不用管了,你去看看里面办公室之类的门关好没有。”
江毅点点头,进去把里面所有的门都检查了一遍,走到局长办公室的时候,发现这门看似关紧了,一推就开了,是锁扣生锈不灵活卡在里面导致的。
室内一片漆黑,好像有双无形的眼睛隐藏在里面,江毅出了一身冷汗。他把锁扣抠出来,把门带上,锁扣进了凹槽,发出‘咔哒’一声脆响。
江毅出去后说了这事,头上还有一层冷汗:“我才来第一天......”
“越是这样就越有鬼,你就把前三个月当适应期,等三个月后就动一动这个姓刘的,不安好心,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回村的路上没什么人,两人边走边说。
江毅第一天上班,晚饭是在老宅吃的,江老爷子也是想问问他感受如何。
“总觉得刘局长不简单。”江毅接过妻子递过来的筷子。
江老爷子冷哼两声,笑起来:“他可真是不简单,你慢慢来吧。”
江毅觉得他爹知道什么,看了看,知道他爹不会说了,才低下头吃饭。
江老爷子眼底的精光一闪,小酌一口自酿药酒,也许是酒精撬开了嘴:“遇到棘手的事,去公社那边找一个姓牛的人,你说刘他就什么都知道了。”
江毅微惊,缓缓点头。
他把视线移到大儿子身上,江衡慢条斯理地用餐,礼仪比当初的江奶奶有过之而无不及,姿态优雅却又不显得格格不入。
江毅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对自己有怨,江毅也不知道该怎么亲近他。
还好爹娘把他照顾得好,不然良心难安。
回到家后,江毅对苗丽说:“回到这,我感觉身心都很轻松,有什么事都有商有量的,我感觉自己不是一个人,只是老大那边,你多上上心,终究是我们没做对。”
苗丽摆摆手,不以为然:“人家现在有新爹新娘,自然不搭理咱们这对亲生的后来的,要我说,现在是什么样就什么样,之前我上门招惹,全都护着,显得我跟继母似的。
你要良心你自己去,别带上我,有功夫想这些,还不如好好想想江良江智他们兄妹上学的事,一中能安排进去吧?妮妮读初中,选个近点的就行。”
一提到这个,江毅才想起来,九月份就要开学了,三个小的还没办理转学的手续,顿时也没工夫想那些了。
八月的天气就要入伏,是一年最热的时候,路上都没人,只有阴凉的地方能看到两个出来聊天的老人,拿着把蒲扇说闲话。
邮差进村的时候,曾家的老婆子就站起来小跑过去喊道:“同志,是来送通知书的吗?”
邮递员停下单车,晒得黑红的脸上布满了汗珠,露出两排大白牙笑道:“老人家,现在还早,全省的通知书都还没下来,我这是来送信的。”
曾老太太笑意不改,扇着蒲扇回去坐下,又跟玩得好的老姐妹说:“我家小雪去年是大意了,今年准考上,跟我说靠首都去,首都那可是主席他们待的地方啊,沪市比不了......”
邮差手里有五封信,甜水生产队有三份,其中储家和江家他都知道在哪,江家有两封,一封是保密单位给江衡同志的,一封是部队那边给江毅同志的转业安家费。
储家离得近,邮差把信送到,刘芳兰硬塞了他一碗水。
“骑这么远的路,连喝口水都不给,我还是人吗?下回渴了直接敲我家门,只要我在家少不了你一口水喝。”
邮差笑呵呵地把水喝了,看到储暖暖接过信,他经手的,知道这是沪市来的。
随口问了一句:“是学校那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