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璃月下意识地起身,端正站好,神色肃穆。
抬头便见薛城义带着随从护卫来了。
薛城义年逾花甲,身高将近八尺,体型壮硕,发丝有大半数染了白霜,但精神头好得很,双眸如鹰,神色过于严肃了。
一走近,便遮住了大半的阳光。
苏璃月被他的气势镇住了,险些就下意识地行了个军礼。
手举到一半时反应过来,又放下,随即福了福身子:“外祖父安好。”
“安好个屁!”
苏璃月被这声音震得耳朵疼,这嗓门着实吓人。
她强忍着没往后缩。
“今日怎么低眉顺眼的,是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苏璃月忽然不敢抬头看他:他果然还在生气,他果然就是发火来的。
怎么办?
苏璃月脑子迅速反应:不如,就按照原主的性格耍无赖吧!
想及此,她当即跪倒在地,抱住薛城义的腿,忏悔地哭诉:“外祖父,您别生气了,您这样子真的好吓人,从前,是孙女不懂事惹恼了您,孙女如今脑子灵光了,再也不会犯糊涂了,外祖父,您也别吓唬孙女了好不好……”
苏璃月一努力,真的就哭了出来。
“你起开!”
苏璃月似乎感觉到薛城义暗暗踢了她一脚,但依旧不松手:“我不松!”
“明月!你们家小姐这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中邪了?!”
这话,又把明月吓了一跳。
感受到二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苏璃月忽然就松手了,瘫坐在一边哭:“我脑子好不容易灵光了,你们又说我中邪了,还要不要人活嘛?”
薛城义被她搅得头昏脑胀:“行了行了,别嚎丧了!我姑且信你真的改了。”
苏璃月直点头,笑嘻嘻地站了起来。
头顶,一大群鸟雀嬉笑着飞了过去。
苏璃月将薛城义请进了堂屋,说了许久的话,才勉强让薛城义信了她的鬼话。
苏璃月继续给他吃定心丸:“外祖父,孙女是真的改了嘛!就连母亲留下的嫁妆,我都从父亲手里要过来了,不信,您可以问明月。”
明月迎着薛城义询问的目光,用力地点了点头:“薛侯爷,是真的,这些日子,小姐变化了许多,越来越好了。”
“好!知错能改,有魄力,不愧是我薛城义的外孙女!”薛城义爽朗一笑。
“孙女儿从前大手大脚,从不在意父亲往院里头送的份例,许是被人克扣了都不知晓,直到有一天,孙女儿忽然来了兴趣,便找李管家要了明细册查看……”
苏璃月借着这个机会,将李管家如何克扣了她院里的东西拿去孝敬赵氏的事,都委婉地说了一遍。
薛城义听着,眉头也渐渐紧了。
苏长封克扣女儿的嫁妆,李管家就有样学样,克扣起外孙女应得的份例。
薛城义恨铁不成钢,戳了下苏璃月的额头:“亏你从前还认为他们是好人,还要帮着他们来跟老夫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