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春兰正为了早饭晚了责骂郑秋凤,有人把院门敲开了。
“快去村支部看看吧,你家有冒让人扒光了挂树上了。”
“哎呦,我的儿啊!”
冯春兰撒腿就往外跑,让通报的人拦了。
“不知道拿身衣裳给他。”
“哦哦。”
这年头出门见人的衣裳就那么两身,哪有余富的。昨儿个洗了衣裳,炕上那俩老的也还光着呢。
冯春兰转了一圈,伸手把晒在绳子上的林老头的衣裳拽下来,拢在怀里。
“呕……”
裤子上的尿骚气加上发酵后粑粑的味道险些把她隔夜饭勾出来。
回头指了指郑秋凤。
“你个干啥啥不行的败家玩意,洗的啥裤子!这特么都馊了!”
“快走吧!”
来人催促道。
“回来再收拾你!”
冯春兰狠狠的瞪了一眼,跟着跑出去。
到村支部的时候,林有冒正背靠墙蹲坐在长条凳上,捧着一瓷缸热水闷闷的喝。
上身披着刘书记的短袖外套,下半身拿条毛巾围了,堪堪遮住重点部位,两边的大半个屁股还都漏在外面,惹得值班的女主任不时的捂嘴偷笑。
对面两个穿着军服的大盖帽正细细盘问。
“儿啊,我的有冒啊,可怜见的你这又是叫哪个狗娘养的给害了啊!公安同志,你们一定要早点抓住凶手,给我家有冒报仇啊!”
冯春兰进了门就开始哭嚎,趴跪在地上抱住了一个公安的大腿。
两个公安无语的对视一眼,这话怎么听着像是儿子死了一样。
其中一个站起身来忙去搀扶。
“这位大娘,您先起来。
我们勘察过了,您儿子林有冒除了脸上身上有些许击打导致的青肿外,并没有受很严重的外伤。
后脑被人用类似棍子的武器打晕了,所以才会昏睡一夜。如果不放心,晚些时候就去医院做个检查。
另外,根据您儿子的描述,我们大概可以判定这是一起蓄意伤人的案子,应该是私怨寻仇。
听说您也见过来叫人的那个嫌犯,能不能给我们具体描述一下他的羊毛特征,方便我们尽快把人抓捕归案。”
冯春兰抹了把鼻涕,从地上爬起来。
“对对,我见过,那人啊,一看就不是个好人。当时敲门的时候还让我给抽了一笤帚。我给你说啊,当时是这么回事……”
“大娘这边来坐着,仔细的给我说一下。”
“哎!”
林有冒抬了抬屁股。
“娘,我的衣裳!”
“哦哦。”
冯春兰随手塞给另一位公安。
“呕!”
差点把那同志熏晕了,屏住呼吸递到林有冒面前。
“快穿上吧!”
林有冒接过来往身上一套,脸瞬间黑了,原本头就有些晕晕乎乎的,脑震荡的后遗症,这会实在憋不住,哇啦一口吐在地上。
公安一看,那我也吐吧……
一时间办公室里呕吐声此起彼伏,那味道,把办公的都熏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