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这毒任明扬自己能不能解,云姨这样大喇喇找上门去,他也不可能承认。”
“那该如何是好?”
云凤栖第一次有了无力感。
先是丈夫,然后是儿子,连她也……
他们任家大房,难道就这样窝囊的等死?
任云霄道:“林大夫,你不是说这毒传染,若是把二叔抓回来,将提炼出来的毒打到他的身上,想必他定会交出解药……”
“若他也没有解药呢?”
任云霄一愣,没有解药?
二叔啊二叔,自己到底还是小看了他的歹毒。
林娇娇安慰道:“不急,我使了些小手段,用不了三日,任明扬一定会乖乖的送上门来。”
云凤栖担心:“可是云霄中了毒,若跟明远一般,今晚就会发作……”
“他的毒性较轻,想必是任明扬怕大伙怀疑到他身上,故意减轻了药量,大概要三日后才会异变。”
任云霄松了口气,起码有时间让他安排一些事情。
“那父亲……”
林娇娇走到床前,才半个钟点的功夫,任明远脸上的青筋又多了几条,眼眸的红色更艳。
“伯父的情况恶化的很快。怕是撑不了太久。”
云凤栖忍不住掩面低泣。
任云霄红着眼眶。
“就没有别的办法?”
“有。”
两人转头看来,目露希冀。
“我可以行针将他全身毒素尽量逼至身体的某一处部位,然后将这处以利刃切下。
不过这办法治标不治本,只是能延缓病变的时间。若来不及制出解药,毒素还是会从血脉肺腑中渗透至全身,到时候,怕会再经历一遍毒发的痛苦。”
云凤栖念了句阿弥陀佛。
“能缓解就好,至少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任云霄却听出她话里的机巧。
“林大夫的意思,这解药你也能制?”
“我有解这种毒的方子,只是里面的药引却不知道去哪找,所以……”
云凤栖忙道:“林大夫尽管把方子写出来,我这就着人去找。任家这么多年,总有些这行里的朋友,希望能碰碰运气。”
“也好。”
林娇娇提笔写了方子,云凤栖珍重的接过,道了谢匆匆出去。
林娇娇拿厚布条将任明远的眼睛蒙住才开了灯。
“中了这种毒,毒发后双目不能见光,否则会灼烧刺痛。我现在行针逼毒,但要舍弃的部位得由你决定。”
任云霄紧了紧拳头。
“就,右手吧。”
之前还想着把林娇娇找来,医治父亲的右手筋脉,没想到如今却要弃车保帅。他苦笑一声,希望父亲醒来之后不会怪他。
“知道了,你去门口守着,不要让人进来。”
“拜托了。”
待他关门出去,林娇娇取出针袋一字摆开。
微一挥手,任明远身上的绿藤挪开位置,露出身上的穴位。
行针到右手处时,她犹豫了下,重新引了条通道下行。
要舍弃的位置还是隐蔽些好,若真少了只手,到底不好见人。
将他破烂不堪的外衣裤褪下,林娇娇引着黑线游转到极致,一直延伸到足尖。
毒性只进不出,脚趾从暗红转为漆黑,颜色越发浓郁。
不行,装不下。
一排飞针射出,剩余黑气又向左脚转移而去,直至全部灌满。
手起刀落。
趾间乌黑的脓血喷溅而出,落在提前备好的瓷瓶中。
伤口处还有漆黑腥臭的脓血一滴一滴的落下来,要清理出大半的话还需要时间。
任明远此时身上的黑气渐渐褪去,脸色由青紫转为煞白,裸露的青筋慢慢隐退,露出与任云霄有七分相似的面容。
脚趾切口处换了两个敞口瓶子放在下面接着,林娇娇坐在床边抬起了任明远的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