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澄是个称职的司机，在我的催促下，才不情愿的去洗车行洗车。在别人眼中宝贝的车子，在她眼里也不就是一辆替步工具。

当我问起她这辆车多少钱买的时候，她却说不要钱。其实没有必要这样。我也知道自己买不起，陈澄看起来似乎是个小富婆，这点从她日常的生活中就可以看出来。在那些看似大手大脚的花费中，也是能够找出不少对我这种人来说可有可无的东西。比如每周有人送上门来更换的那束插花;比如房间里看起来价值不菲的装饰物;比如整齐摆放在梳妆台上却从来不打开的化妆品。

当然此时我更像是把脸凑上去让她打，这种事情我也不是第一次在她面前干了。

“陈总，你的普通朋友就要到机场了，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陈澄反问道:“我应该说什么？”

“应该讲讲王浩，你当年如何挥斥方遒，他大学一毕业找到工作后就没挪过位置。直到不久前，他才说自己失业了，然后鬼鬼祟祟的跑去德国，你说跟你这个前老板没有关系，鬼都不信，他人生地不熟的。去那里能做什么？”

“这你应该问他，看王浩讲不讲给你听，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商业保密吗？”

“OK，我不问了。这不是轮到我关心的。”

我从兜里摸出一摞发票，重新算了算账，一脸坏笑。最近这些日子的花销我都刻意保留了发票，就等王浩回来给我报销，不知道他看到这一摞发票有何感想。

银川河东机场，银白色客机沿着跑道潇洒起飞，苍穹之下，蓝天白云上，孤鹜的大雁排成人字，在耀眼的阳光中，那个男人提着箱子一步步走过来。

“孙子！爷弄死你！”

王浩抱起箱子护住自己的脸庞，我恨不得自己长着八只手。“你别挡，咱们好好聊聊，他妈的你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做临时安排，你给我解释解释！”

我的拐杖戳在王浩干净的西装上，留下了一个个脏兮兮的点。陈澄开口制止了我。

“齐览，别闹了。”

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王浩，他脸上尽是贱兮兮的笑容。他小心的对我说道:“听到没，陈总让你别闹。你们发展的不错啊，发生了什么事情，如实招来！”

我没有一丝感情的说道:“老东西死了。”

王浩意外的看了我一眼，我继续说:“然后彻底和家里的那群人断了关系。我爸妈也挺为难的。”

王浩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请你恰啤酒，不过在这之前，我的工作得做完。陈总，你的账全部在箱子里了。德国那边的团队查了两个月的成果。”

陈澄接过手提箱，转身向着停车场走去。既然她走了，我摸出兜里的那一摞发票，对王浩说道:“你也对对账，算一算，还有房租一起结算。亲兄弟明算账，可别想着赖账。我们的通话可是有自动录音的，对你我防着一手。”

王浩接过那厚厚的发票，掏出手机问道:“我相信你自己算了千八百遍了，直接说个数。”

“不多不少一万整。”

“我靠，你怎么不去抢！”

“我这不是正在抢，快点的，今天我买单。”

王浩扭扭捏捏的转来一万块钱，我二话不说直接转给了陈澄。王浩看到了，上来就是一个锁喉，问道:“快说！你和陈总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爹都让你别和她搅和在一起，这个女人你玩不转的。她是个魔鬼，杀人不滴血的魔鬼。”

“咳咳！你松手我才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