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后,我终于恢复心平气和的状态。
我抱着被铃铛祸祸的那一堆衣服,走向阳台角落的洗衣机。陈澄打开投影仪看电视剧,铃铛听话的趴在地毯上,也盯着幕布看。
怪不得它刚才叫的那么凶,原来都养成看电视的习惯了。此时我才清楚的认识到,不在家的三天里,发生了太多事情。
陈澄突然开口问我:“杭州好玩吗?”
我捞起几件衣服塞进洗衣机里,反问道:“你在杭州待了那么久,好不好玩你不清楚啊。”
“正因为我在杭州待的太久了,早就失去了新鲜感。在我的印象中,那是一座繁华的城市,人来人往,忙的脚不沾地。有时就连吃早餐都成为了一种奢望,我的中餐,晚餐也是勉强下咽。所以才问你,毕竟初到一座城市,而且你的感悟格外有意义。日记里很长的那篇,《谈初到重庆,一周有悟》,看得我都想去重庆感受一下。”
我暗骂自己这该死的习惯,闲得蛋疼,早知道就不写日记了。
“陈姐姐,咱们能不能别提日记的事情,我都没有问你为什么把我日记带走,你现在又在这里笑话我。那会儿年轻啊,没见过什么世面,初次到大城市。眼里都是高楼大厦,细碎烟火,我现在是写不出那么矫情的东西了。”
陈澄收起搭在茶几上的白腿,蜷在沙发上,“我没有笑话你哦,看完你写的日记,我是真的想去重庆逛逛。在你曾经路过的那些烟火小巷里,寻找能够放松心灵的感觉。你不觉得这是十分美好的事情吗?
之所以带走日记本,因为我浅尝辄止的写日记,最终还不是没能坚持下来。”
我合上洗衣机的盖子,摁下开始按钮。“我看了你的日记,三两字把一整天甚至一段时间的生活,总结的十分精彩,是个懂得浓缩的好苗子,再者说正经人谁写日记,你看我现在都不写了。
再美好也都过去了,谁会把曾经的事情念念不忘。现在的人都是向钱看,向厚赚。我现在就是这种状态,我立志还完房贷,攒钱能够去旅游。去爬我想爬的山,去看我想见的海。”
陈澄摸了摸已经干透的长发,把长发束起,找了个更舒适的躺姿,看了我一眼之后,诚心祝福道:“那祝你早日实现梦想,就像去杭州一样,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哪里无拘无束了,要不是我老板通情达理,像我这样的员工早就被开除了。”
陈澄开口称赞,“那你要好好谢谢你们老板,明主不可多得,择君辅之,亦是雅事。”
陈澄莫名其妙的拽文夸赞我老板,就我老板张立还是明主,除非他下个月给我涨工资,我就认同陈澄的话。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倒是好久没有和她这样说过话了。短短的几个月,竟然让我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如果把我和陈澄的关系放在常人身上,我们一定会很尴尬,因为在不久前,她刚拒绝了我的表白。
而现在她又舒坦的躺在我家沙发,把白嫩的脚丫搭在茶几上,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剧。铃铛趴在茶几前,吐着舌头摇着耳朵,也很认真的看电视。
这就是陈澄,没有一丝作假的性子,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我们可以对某件事情有不同的看法和认知,但并不会影响对我整体的主观概念。
比如齐览是个适用的半吊子厨师,齐览对自己的认知也很清楚,不会胡作非为。说好听点,叫做柳下惠。
当然……我们的关系,大概止步于此。我只能唉声叹气的洗着那一堆衣服,这么多的衣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洗完。
我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掏出手机刷着朋友圈,某个朋友在哪里喝酒,某人晒着去往三亚的机票,大都让我艳羡。
毕竟没人会把生活中不堪的一面发在朋友圈,然后广而告之。我们都在制造一种美好的假象,这样做并不会带来什么好处,只是单纯的让别人认为,自己过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