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程功看了眼林珍,跟着表情有些凝重地道:“你知道这是谁给我打的吗?”
从地上站起的林珍,走向他道:“谁啊?”
“纪委的张明成。”
几天后。
赵成良推门走进了病房,他朝孙母点了点头,后者道:“你们聊,我出去给他买点纸尿裤。”
看着孙母走出去,赵成良拉着椅子坐到了孙宁的面前,他拿出一个烟:“怎么样?能吗?”
孙宁“呜呜”了两声,赵成良点着两根,一个塞进了孙宁的三根手指之间。
颤颤巍巍地将烟塞进嘴里,孙宁眯着眼抽了一口,然后,他看向赵成良:你……呜呜……?
赵成良吧嗒了一口烟,道:“刚刚来县里开个防汛的会,顺道来这里看看你……哦,林珍的事据说处理的结果下来了。”
孙宁眼睛微微一瞪:“呜呜?”
“人已经移交检察机关……下一步,她会怎么样,你应该比我清楚。”
孙宁嘴角露出了一抹的得意,他用力地抽了两口,却“咳咳”地被呛到,不过,剧烈的咳嗽后,他却用手捶打着床沿,很是解气地“呜呜”了几声。
“我去看过林珍。”
赵成良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封信,他晃了下:“这是她被双规期间写的,说让我交给你。”
孙宁愣了下,跟着指了指:“呜呜,读……读……”
赵成良道:“我读给你啊?好的……”
低头打开了信件,赵成良拿出了里面的信纸,展开后,他一字一句地读了起来。
内容不多,寥寥数语,可林珍并无埋怨孙宁实名举报他的意思,反而是说了很多后悔的话。
其中,林珍还提到了二人一起租的那个房子,原来她还一直留着,而且有空都会去住。
信件更多是对孙宁的歉意,最后,林珍说如果有如果的话,她本来是准备等自己当上一把手,就把他接去他们租的那个房子,她会找人照顾孙宁,直到他能好为止。
赵成良念完了信件后,孙宁整个人都愣住了,他嘴角的烟头上的烟灰被他“呼呼”地呼吸吹的喷出,好像是雪花,落到了他的身上。
可孙宁却跟着眼里涌现出泪水,赵成良上前帮他从嘴里拿走烟头:“怎么了?”
“呜呜呜……”
孙宁将头靠在了后面的墙上,用力地撞了几下,他“呜呜”地跟着哭了起来。
看着他如此,赵成良将信装好,塞进了孙宁身下的被子里,然后转身,没有说什么,就这么走出了病房。
身后,孙宁的哭声越来越大,赵成良沿着走廊走向了电梯,本来想劝他什么,可刚刚他却不知道说什么。
任何的语言,似乎都很难让孙宁在亲手毁掉了林珍后,却得到来自一个曾爱过的女人,悔恨的语言来的沉痛。
走出医院,赵成良打开车门,他知道孙宁可能这辈子,也很难从这一次的事情里走出。
林珍也许和他还会见面,真不知道,那时候的二人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