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伊举着车票,轻轻敲击下铺的栏杆,客气地说:“不好意思,大妈,这是我的铺位。”
大妈身上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碎花小袄,手上端着一个大茶缸子,正不紧不慢的喝着,闻言只是扫了她一眼,就扭过头装没听到。
罗伊无奈,只能再次重复了一遍。
结果人家这次竟然连头都不抬,扭头就看向了窗外,面上还保持着一副完全不关我事的模样。
吆喝~,这是碰上不讲理的了。
对付这种人,罗伊也不客气,她直接把李宁宁拉到身后护起来,转身对着屁股丝毫未动的大妈,大声说:“大妈,这个铺位是我们的,现在我们要休息了,麻烦您老人家回您自己的铺位去。”
听到罗伊这么不给面子的大喊大叫,大妈瞬间也不淡定了,她“当”的一声放下茶缸子,脸色难看地数落起来:“我说你这个小同志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尊老爱幼,我这么大岁数了,在你这坐一会儿怎么了?非得让我起来,大家快来看看,现在的年轻人都成什么样子了。”
罗伊要笑不笑的看着她,不急不缓的说:“我尊不尊老爱不爱幼还用不着你管,您老不老我不知道,倚老卖老倒是真的。我几次请您起来,您都装没听到,难道是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了?我看您真该去医院找个大夫好好看看。还有我这人,人家对我客气,我肯定也会客客气气的,如果有人蹬鼻子上脸,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她看大妈仍然摆出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架势,立刻就放出一部分精神力,兜头笼罩住大妈整个人。
大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感觉到自己仿佛被什么洪荒巨兽锁定了似的,浑身汗毛都不受控制的乍起,一股莫名的寒意也从头到脚把她淋了个透心凉。
当下,她就哆哆嗦嗦的看了罗伊一眼,这一眼可不得了,直接把她吓得快尿出来了。
她也顾不上倚老卖老了,当即就颤颤抖抖地从铺位上下来,穿好鞋去了对面下铺的位置上坐下,连放在小桌上的茶缸子都忘拿了。
对面下铺的位置正侧躺着一个人,瞧背影应该是个年轻的姑娘,这姑娘睡得真沉,她们刚才这么大的动静都没被吵醒。
罗伊不禁怀疑的多看了那姑娘两眼,目光渐渐深沉起来。
火车八点半出发,中间路过几个小站,上上下下很多人,而对面下床铺上的姑娘却始终没有任何动静,罗伊扫了那个大妈一眼,冷不丁的发问。
“大妈,这姑娘是你闺女吗?”
大妈刚才受了一番惊吓,直到现在魂魄还没完全归位,听到罗伊的问话只是瞪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
罗伊目光一凝,对面的大妈就嘴巴不受控制的说了一句:“这哪是我闺女,是我拐来的姑娘。”
话音一落,大妈就立刻十分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再吐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发言。
她回话的声音并不小,火车卧铺的铺位一共有三层,他们这两侧的铺位上还坐着其他人,旁边还有买了站票的乘客嫌普通车厢人多拥挤,跑到卧铺这边躲清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