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婆子说:“哎,你又不是不知道,林姑娘进府的时候,身边只带了一老一小两个下人,那架势不就是来咱府里打秋风的?左右咱们贾府家大业大的,也不缺那几个银子,就当养着哄老太太开心呗。”
雪雁和紫鹃听得简直火冒三丈,迈开脚就要上去教训她们。
罗伊冷笑几声,带着她俩绕过葱茂的蔷薇,笑吟吟地站到两个婆子面前,盯着她们一言不发。
紫鹃抢先一步,娇喝:“你们是哪个院子里伺候的婆子,胆敢在这里胡言乱语,还不赶紧报上名来。”
两个婆子喝得迷迷糊糊的,听到竟然有人敢骂他们,立刻睁开惺忪的老眼,想要看清楚面前的人到底是谁,嘴里还不忘骂骂咧咧:“哪儿来的小浪蹄子……”
这些污言秽语很快就在她们发现面前站着的人到底是谁时,卡在了嗓子眼,就连酒都醒了大半,冷汗顺着后背不停的往下淌,开始忙不迭地跪地求饶。
“求林姑娘高抬贵手,饶了老奴吧。”
“都是老奴的错,喝了几口猫尿就不知东南西北了。”
罗伊静静地看着他们跪在那里,哭得老泪纵横,心里没有一点触动,指着她们丢下一句话:“看好她们两个!我去去就来。”
然后抬腿就走,她转身的瞬间,眼泪就爬满了脸颊,她就这样哭唧唧的穿过了大半个花园,不消片刻功夫,几乎整个贾府都知道林姑娘受了委屈,哭着去找老太太了。
“祖母!”一进贾母的院子,罗伊就哭着跑进了里屋。
贾母正在屋里和薛姨妈、王夫人一起说着闲话。看到她满脸是泪的跑进来,不禁愣了一下。
薛姨妈讪讪的左瞧瞧右看看,犹豫着是不是该回自己的梨香院。
而王夫人却低眉垂目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哎呦,是哪个不长眼的给我的玉儿委屈受了?”贾母连忙从塌上起来,关心地问道。
罗伊却不答话,直挺挺的跪到地上,伏地哭道:“还请外祖母让我回扬州吧。”
贾母听到这话,瞬间就急了,赶紧过来扶她,拍着她的背问怎么回事。
罗伊不肯说,只不停的喃喃要回扬州去。
王夫人这时却慢悠悠地开口了:“外甥女这是受了什么委屈尽管说,出了事就嚷着要回家,这不是扎老太太的心吗?”
薛姨妈也帮忙搭腔,用一副关心的语气说:“你舅母说的对,这家里的长辈都疼你疼的紧,何必说些赌气话伤了长辈的心。”
罗伊抬起脸,眼眶哭的通红:“我知道外祖母疼我,我原也想就这样待在府里,在您身旁承欢膝下,可现在这府里我实在待不下去了,还请外祖母放我归家吧。”
她说到这,便不肯再多说,只顾自己呜呜的哭。
贾母闻言,不禁面色一沉,挥手让鸳鸯出去打听怎么回事。
不出片刻,鸳鸯便急匆匆地回来了。她进门先悄悄看了王夫人和薛姨娘一眼,之后才轻手轻脚地走到贾母的跟前,凑到贾母耳边轻轻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