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芷嫣蹙起眉头，用力吞咽，喉咙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只听“咕咚”一声，生生将那股腥甜咽了下去。

苏柒柒扶着她在软塌上坐下，端起茶盘上的茶盏，倒了大半茶盏灵泉水，送到她唇边，“快喝点水缓一缓。”

路芷嫣还觉得气血翻涌，紧抿着唇不敢说话，就怕喷出血来，接过茶盏就猛喝了几大口，将嘴里的血都咽了下去。

缓了一口气，才小口小口地喝完了水，笑道：“我没事……”

感觉胃部有一股温热的暖流蔓延开来，随之五脏六腑那种灼热碎裂的感觉如潮水般褪去，眼前也不金星乱冒了，枯竭的力气也恢复了好多。

忽地联想起以往只要苏柒柒给她端水喝，她就感觉身子会好很多，还以为是见了女儿高兴的原因，现在看来，却不尽然。

路芷嫣的目光落在水杯上，犹疑不定。

苏柒柒忙神神秘秘地小声道：“实不相瞒，我那神秘师傅留给我几颗救命的丹药，用了两颗救了皇上和龙天翊。剩下的碾成了粉末，每次给你端水，就往里面放一点儿，今天手一抖，放的多了点儿。”

路芷嫣又是喜悦又是欣慰，还很感动，握住苏柒柒的手，激动地道：“柒柒，我就知道，你是在乎我这个母亲的。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自己的身体自己明白，这种药可以说是能起死回生了，若是让贪心的人知道，那后果不堪设想。何况柒柒一开始对她和她的人一点儿都不了解，小心一些在情理之中。

苏柒柒一看路芷嫣这样子，就知道她自己脑补出理由来了。

路芷嫣拍拍苏柒柒的手，动容地道：“柒柒，谢谢你。”

苏柒柒微笑道：“您给了我生命，我为您做点儿什么是应该的。”

路芷嫣笑容有些苦涩，道：“别说这些了，快点梳妆吧，别耽误了吉时。”

示意苏柒柒坐在梳妆凳上，手指往空中弹了一下，一股无形的内力射出，周围气场微微波动。

被定住的陆嬷嬷等人瞬间回神，看着正在给苏柒柒擦头发的路芷嫣，恭敬地伺候，那样子竟是一点儿都没察觉被定了一刻钟。

苏柒柒心中吃惊，路芷嫣的本事别说自己，就是爷爷也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龙腾族，果然名不虚传。

路芷嫣拿起坠着大红同心结的桃木梳子，给苏柒柒梳头，嘴里念念有词：“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她的声音温柔清脆，笑容慈爱宠溺，渐渐地，声音有些哽咽，眸中有水光闪动。

那个比砖头大一点儿的小婴儿，如今已经长大成人，要嫁人了！而她这些年的无数次梦中，梦到的还是那个粉嘟嘟的婴儿。她错过了女儿的成长，以后的人生真想一直陪着女儿。可是，不行。

梳发髻交给了专门梳头的全福太太，只用两根钗固定。吃了午饭，略作休息后，才戴上凤冠和其他首饰，化了精致的妆，换上喜服披好霞帔。

路芷嫣始终静静地陪伴着苏柒柒，等梳妆妥当，她说了许多祝福的话和夫妻相处之道，最后眸光有些闪闪烁烁，欲言又止。

陆嬷嬷轻声提醒道：“主子，吉时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