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缝里，一树杏花斜逸而出。

龙天翊折了一小枝杏花，插在苏柒柒的发髻上，眸光晶亮地欣赏着，淡声吩咐道：“想投诚可以，得拿出些有用的来。”

小左将匕首在曹瓦房脸上拍了拍，道：“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想保住你的狗命，可没这么好的事。”

曹瓦房微微色变，眼神闪烁不定，忙道：“那是，那是。”

小左的匕首缓缓移动，停在他的咽喉处。

狗子吃完了羊腿，也过来凑热闹，伸出带着倒刺的舌头舔曹瓦房的脸，张开血盆大口，试着能不能将他的头一口吞下。

“啊！啊！啊！”曹瓦房尖声大叫，裆下一热，尿了裤子，“我投诚，真的投诚。啊啊啊……”

小左笑着挠了挠狗子的脖子，问道：“投诚、投诚，你现在是自投罗网了，你的诚意呢？”

曹瓦房吞了一口唾沫，道：“我知道雪应雄将我们的家眷藏在哪儿！我的老娘也被他接走了，我一直在查，有了些线索。”

小左挑眉，“其实，你们的家眷对于我们来说，并不重要，我们是来剿匪的。有人投诚，就少杀一个人，少费些力气而已。

反正是要大开杀戒的，真不在乎一条半条的性命。想必你们也知道，咱们立功可是数人头的，多杀一个敌人，多一份功劳。”

曹瓦房忙道：“我知道两个山中的据点，可以带你们去。可是，我的老娘怎么办？跟着雪应雄干，我娘还能活。没道理投诚了，还要搭上老娘的命！”

龙天翊问道：“那你们的家眷藏在何处？”

曹瓦房道：“我只查到在草原里，不知道具体位置。每月都会有人送家里人的书信和东西进山，让我们知道他们还活着。”

龙天翊问道：“什么时候？”

曹瓦房道：“不定时。”

苏柒柒问道：“他们通过什么方式联系？人还是飞鸽传书？”

曹瓦房道：“有时是人，顺便送些粮食、油盐酱醋进山，有急事时，就用飞鸽传书。”

苏柒柒对龙天翊道：“这就好办了，从这里去草原，可不近呢。咱们先端了他们的窝，审问出家眷的藏身位置，再去救人也来得及。至于飞鸽，有鹰隼呢，定能截住！”

她的语气肯定，仿佛刚才担心鹰隼回不来的人不是她似的。

龙天翊郑重其事地点头，吩咐卓公公道：“给焦明远传信，让他借着统计人口户籍，留意中原人长相的牧民。”

曹瓦房眼睛一亮，道：“多谢王爷！若是真能救了我们的家眷，小的能带至少二十人投诚！我们没犯命案，原来在江湖上也是吃香喝辣的逍遥人，谁也不愿藏到这深山老林里，吃野味、喝山泉，想吃口米饭吃个白馍都难。”

龙天翊道：“你回去吧，能立多大的功，就看你的了。”

小左解开他的穴道，“你若是识相，别说瓦房，就是大院子也很简单！若是立了大功，说不定还能给你娘挣个诰命，你将来的儿女，可就是官家的少爷小姐了。”

曹瓦房还有些缓不过神来，诧异道：“放了小的？不让小的带路了？”

小左道：“给你个立功的机会，查出雪应雄的藏身之地。”

曹瓦房有些害怕，“可我被放回去，他们不会相信我的。”

小左道：“你是让老虎叼来的，能逃回去，也不足为怪吧？”

曹瓦房放了心，“对对，我是被老虎叼走的，不是被你们抓来的。”

小左踹了他一脚，“还不快走？等着我请你吃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