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拍了拍他的肩膀。
即便元卿不说,他也不会为难老四。
因为他还记得,梦中出现的画面。
当时已经是皇帝的胤禛,常常私下派人给他送各种各样的用品、吃食。
只是私下送的,并非以御赐之名,也是如此不许他行礼谢恩。
或许,他是恨过胤禛的,但时间久了以后,更多的是感激。
胤礽说道:“此处没有君臣,只有兄弟。”
胤禛抬头看向胤礽,看到的是他目光中真诚之意,还有他没看出来的感激之情。
片刻后,胤禛说道:“弟弟记住了,二哥。”
“好,”胤礽笑着在他的身旁坐下。
他没有去坐他的太子之位,而是以平等的身份,与他们坐在一起。
胤禛和戴铎都发现了胤礽的变化。
从前无论胤礽表现得再平易近人,都会不时表现自己的高高在上,从不会与他们坐在一起。
胤礽却像是没看见他们的惊讶。
“今日你们不来,孤也会去找你们,孤中毒的事情你们都知道,如今这府中的脏东西还没找出来,实在是一大威胁。”
胤禛顿了顿,说道:“二哥,可曾想过会是谁的人?”
“四弟以为呢?”
“老八。”
胤禛没有隐瞒自己的怀疑:“昨日,汗阿玛出宫,偏巧就碰上了老八,二哥不觉得可疑吗?”
戴铎也说道:“一月前,小一嫂子曾看见八贝勒的奴才林辞出入城东的巷子。”
“之后,她们去打听过,看见有一绿衣女子和八贝勒前后进出过巷子末尾的废弃宅子。”
“奴才去看过,里面有不少血迹和一些未满月的死胎,瞧着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但血迹有新的。”
“绿衣女子?死胎?”
胤礽紧蹙着眉头,脑海中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强烈预感。
胤禛问道:“可瞧见那女子去哪了?”
戴铎摇头道:“无人知晓,之后奴才派人守在那里,一无所获,他们应该是换地点了。”
“如此谨慎,倒像是老八的作风,”胤禛又看向胤礽:“二哥,自从胤褆被囚,之前许多党朋都投靠了老八,加上他野心渐露,我们应该早些防范才是。”
胤礽垂眸思索了半晌。
昨夜元卿将胤禩失败的缘由大致与他说了一遍,或许可以从这里下手。
胤礽说道:“如今不是已经有人在传扬八贤王之名,我们便给他加一把火。”
“如此,会不会弄巧成拙?”戴铎担忧道。
胤礽笑道:“怀珉忘了曾告孤之语,处庸众之父子易,处英明之父子难,何也?”
“处英明之父子,不露其长,恐其见弃,过露其长,恐其见疑,此其所以为难。”
戴铎恍然大悟:“太子爷英明,八贤王之名应该传扬开来,越多人知道越好,最好人尽皆知,那时再加上一句,八贤王所为,仿皇上之宽仁也。”
如今,康熙本就忌惮众皇子,若是八贤王之名太盛,必引起疑心。
仿皇上之宽仁,会成为最后一根稻草,压得胤禩无翻身之日。
他们三人都默契地相视而笑。
“哈哈,怀珉之才,孤心慰之啊。”
胤礽说道:“你们今日都留下来午膳了再走,今日太子妃亲自下厨,做肉末烧萝卜,落叶琵琶虾和东坡酥、荔枝糕。”
戴铎呵呵笑道:“那奴才今日可有口福了。”
胤禛也难得露出笑意,因为方才所说的都是他爱吃的,尤其是肉末烧萝卜和荔枝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