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元卿就收到太子府里传来的消息——王侧福晋没了。
听奴才说,她早在胤礽登基的当夜就停了药,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其不易。
溪亭说道:“来报的奴才说,昨日王侧福晋突然想出院子,说是看一看太子府的各处,唐庶福晋便和奴才们一起带着她前往。”
“谁知王侧福晋一定要去您的关雎院,唐庶福晋和奴才们都拗不过,到关雎院后,王侧福晋直接跪在了阶前,谁劝都没有用。”
“到夜里也不曾离开,今日一早突然就没了气息,奴才们立刻前来上报,该如何处理王侧福晋的后事,还请皇后娘娘做主。”
元卿站在院子里,望向太子府的方向。
从前诸多事,皆是王侧福晋在背后算计。
但转念一想,若是自己也如她那般,被人害得失了孩子,只怕会比王侧福晋更加疯狂。
理解归理解,她的所作所为,危及了胤礽,危及了皇位,便要遵循胜者王,败者寇的道理。
只是如此,她们两个就真的成了仇敌。
所以,她已经许久不曾去见过王侧福晋,甚至连她的消息都知之甚少。
再次听闻,她却已经没了。
这或许对她,也是一种解脱吧。
元卿沉默半晌,吩咐道:“你亲自去,在城外,选一处僻静之地,将她安葬,在她的身旁,再建一座小的空冢。”
溪亭提醒道:“娘娘,这么做不合规矩,皇上那边……”
“皇上那边,我会亲自去说,你只管按照我的吩咐去办。”
“嗻,奴才遵旨。”
溪亭转身朝殿外走去,不过一会儿他便去而复返。
这次,他的手里多了一个信封。
“娘娘,这是太子府刚刚送来的,王侧福晋的亲笔。”
元卿点了点头,却没有要接过来的意思,只说道:“放在那吧,我一会儿再看。”
“嗻,”溪亭将书信留下后,再次离开。
元卿看着桌案上的信,竟不知该以什么样的心情打开。
一刻钟后,元卿才将书信拿起。
拆开后看见,上面的字,确实是王侧福晋的亲笔。
王侧福晋从小就没有读过什么书,更别说写字了,可是后来唐庶福晋教了她一些,元卿又教了她一些,慢慢积累起来,终于能写得比较工整。
但这信上的字依旧弯弯扭扭,看得出她写字时一定正在被病痛折磨。
痛到连笔都拿不稳了。
…………
叩拜皇后娘娘圣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前日听闻皇后娘娘大喜,奴才亦欣喜不已,本该当面叩拜,因从前种种,自知罪孽深重,无颜面见皇后娘娘。
奴才如今不过苟延残喘之躯,不敢索求宽恕,只愿娘娘将奴才于玉牒中除名,葬于山野林间。
奴才本无脸面再祈求皇后娘娘,但唐庶福晋虽与奴才交好,却心地纯良,一心感念皇后娘娘恩情,望皇后娘娘勿要因我之罪,迁怒于她。
奴才王氏,
虔请崇安,叩别皇后娘娘。
…………
看完信后,元卿坐在殿前,沉默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