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乌拉那拉氏脸上的伤口并不大,府医说等伤口愈合了再敷些药就能好,也不会留下疤痕。
听到不会留疤痕,允禛和乌拉那拉氏都长舒一口气。
女子最在乎容颜,脸上留下痕迹总归是不好看,日后在命妇之间行走,她们当面不会说什么,却保不准会在人后议论。
到那时,她这个雍亲王福晋的处境就艰难了。
允禛坐在乌拉那拉氏的床前,握着她的手,说道:“昨日之事,还要多谢福晋。”
乌拉那拉氏却自责道:“妾身为福晋,护着府中之人和主子爷的子嗣,本就是分内之事,只是……宋格格的身孕终究没有保住。”
“是本王与那孩子无缘,福晋已经做得很好了。”
允禛虽然不似喜爱年氏那般喜爱宋格格,但她肚子里毕竟是他的血脉,岂有不心痛之理。
只是如今已成定局,无力回天。
两人正说着话,苏培盛急匆匆从门外跑进来:“主子爷,十四爷来了。”
允禛本就不曾舒展开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些。
看向苏培盛的目光里充满询问:来闹事的?
苏培盛摇头:应该不是。
乌拉那拉氏说道:“主子爷去吧,妾身这里没什么事情,主子爷正事要紧。”
“本王明日再来看你,”允禛紧了紧握着她的手,然后起身离开。
苏培盛赶忙说道:“门房的人说,两个时辰前十四爷就来过了,只是一直站在门外不曾进来,这会儿带着不少东西,正外府里搬。”
他们疾步赶到前院时,院子里已经被各类大小的箱子堆满。
老十四允禵光着上身,背后捆着荆条,跪在门前的阶梯上。
允禛走上前去,怒喝道:“你这是在做什么,滚起来!”
“负荆请罪,”允禵将荆条从背后取下,双手奉到允禛的面前:“四哥,我这次来不是为了给额娘说情,而是请罪。”
“从前是我不辨是非,是我对兄长不恭,你打我一顿出出气,将来若能化解前嫌,咱们没做好同胞兄弟,日后便做好同父兄弟吧。”
允禛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荆条上。
荆条上本就有刺,允禵不曾将其处理过,所以从后背上取下来,便可见不少刺上显出红色。
允禛这个角度虽然看不见他的后背,却也知道一定血肉模糊。
自己这个弟弟啊,从小娇生惯养,便是学习骑射时也没有受过这样的苦。
但允禛依旧没有去接允禵手中的荆条,而是转身进了书房。
允禵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泄气。
很快允禛就去而复返,将一个瓷瓶扔给他:“带着你的人和东西,滚回去。”
说完他就再次离开,这次的脚步比上次走得更快了些。
一旁苏培盛捡起地上的瓷瓶,递给允禵:“十四爷,这是外用的上药,是上好的东西,主子爷是在心疼您了,赶快回去养好伤,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原本还一脸沮丧的允禵一听他这话,立马打起了精神:“真的?”
苏培盛笑道:“真的真的,奴才还能骗您吗?”
苏培盛将允禵扶了起来,伺候他穿好衣裳。
允禵走得很爽快,但东西没带走,连荆条都留了下来,也算是留下一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