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让你去一趟四川,四川总督年羹尧及其部下,皆是骁勇善战之辈,年羹尧如今又是太子心腹,若他能率军进京,到时朝中再乱,也可安。”
“年羹尧?”胤禵有些不解,“四川距京城较远,我来回一趟怕是会耽误不少时间,何不直接从胡广等更近的地方派兵。”
胤禩却说道:“朝中局势尚不确定,若是去近处,怕是容易被人察觉,到那时即便朝中安然无事,也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有心之人,怕是还会给你我二人扣上个造反叛乱的罪名。”
如此说来,也不无道理。
胤禵相信了他,回府后当天夜里就带着人快马加鞭赶往四川。
胤禩身边的奴才林辞疑惑道:“主子爷,十四爷善用兵,有他在您的胜算不是更高吗,您为何要支开十四爷?”
他们现在所有的局都布好了,根本不需要什么年羹尧相助,况且从四川来回一趟,根本赶不上他们的几天后的行动。
胤禩攥住袖子里的那封信。
他如何不知道有老十四在,他的胜算会更大。
可他更清楚,老十四虽然对他如同胞兄弟,可老十四从来都不是个愚忠愚孝之人。
以他的性子,更是永远都做不出来造反之事。
即便是为了自己,也不可能。
既然如此,又何必让他蹚这趟浑水。
若自己能胜,等老十四回来,便给他亲王之尊。
若自己败了,也算给他留一条生路,不辜负他对自己多年信任。
胤禵不知道胤禩心中所想。
更没想到,等自己再回来时,汗阿玛已经驾崩,胤礽登基,允禩造反被囚禁。
二十多年的信任,在此刻全部化为灰烬。
可允禵还是不愿意相信,他不顾一切闯入宗人府。
见到允禩的那一刻,很多事情他似乎都想明白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不是说过,此生只愿做贤王,为大清百姓谋福祉,你都忘了吗?”
允禩穿着囚衣,坐在地上。
他抬头看向允禵:“十四弟,那些话我从来都没有忘过,只不过,那些话都不是我的真心话。”
“比起什么贤王,我更想坐上那张龙椅,成为大清的皇帝。”
“你竟然也想当皇帝,”允禵怒吼道,“那个位置究竟有什么好,让你把忠君爱国的箴言都忘了!”
允禩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有嘲讽、有不甘、有忌妒、有憎恨。
“是啊,那个位置是没什么好,可它能让我再也不用伪装,再也不会屈居人下。”
“只要我能坐上那个位置,就没有人敢再骂我的额娘是辛者库贱奴,我也不再是辛者库贱奴所生之子。”
“十四弟,你当然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在乎那个位置,你从小便在亲额娘身边长大,何曾像我一般,即便亲额娘就在不远处,我都不能上去给她行礼问安。”
“你何曾知道我这些年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
允禩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你走吧,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