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陈长生痛痛快快的答应了一声:“这可是李公公你说的哦,别到时候再说我贪墨钱财呦!”
当天晚些时候,陈长生就率领这一大群手下浩浩荡荡的去了谷王府。
谷王造反,他的府邸肯定要被查抄,这完全就是意料中事。
作为一个实权藩王,谷王的家底可真不是一般的厚实,光是查抄出来的金银玉器、翡翠玛瑙什么的,就堆积如山,更有数不清的房契、地契……
“谷王还真是奢靡无度啊。”望着那一大堆赤金、沙金还有数不清的金银碗碟,甚至还有一座重达二十斤的七层金塔和一个几乎可以乱真的翡翠西瓜,至于说古玩字画什么的,那就更加数不胜数了。
陈长生随手拿起一副小巧玲珑的竖轴画卷,漫不经心的展开了:这是一副长约尺半,宽约七八寸的小作,画卷中大片大片的留白,仅仅只有右下角画了几枝桃花,指头之上还有一只喜鹊。
一直驻守在谷王府的马宁远马指挥赶紧凑了过来,笑着说道:“钦差大人真是好眼光,这是马钦山的《喜鹊登枝图》?”
“马钦山?那是什么人?”
“这个马钦山,乃是南宋宫廷画师,长于山水尤工花鸟,还是南宋四大家之一。”马宁远笑呵呵的说道:“这马钦山的画作,早就宋时就已经很有名了,当年的宋光宗、宋宁宗两代帝王,都酷爱他的画作。”
“想不到马指挥不仅善于带兵,竟然还精通书画。”
“钦差大人谬赞了,下官只是略懂皮毛而已。”
陈长生毕竟已经鼓捣了那多的古董,多多少少有了一些最基本的鉴赏能力:“马指挥,你看这枚葫芦形的印章,应该就是宋时宫廷的御用收藏章吧?”
“钦差大人还真是博学多知,这宋帝宁宗的嘉泰仙葫印章,还有下面这个椭圆形的小章,则是宋帝理宗的专属印章。”
曾经被南宋皇帝收藏过的作品,价值肯定不菲,陈长生顿时见猎心喜,故意做出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这马钦山能位列南宋四大家,想必丹青技艺必然已经登峰造极炉火纯青,但我才疏学浅,实在看不出这幅画到底好在哪里,还望马指挥指教一二……”
“好就好在留白。”这位马指挥用手指虚虚的掠过那副画卷:“这马钦山又名马一角,他的画作大多会有大片的留白,笔墨仅仅只是用在角落一隅而已。以斜横之态更加情趣盎然,尤其是这样的花鸟作品,有了这片留白意境一下子就上来了。”
“再看这桃枝浓重古朴,桃花却是淡然典雅,浓淡之间足见功力,至于细节处的落笔和皴法,反而不那么重要了……”
见到钦差大人对这幅画兴趣浓厚,马指挥若是还不明白陈长生的意思,那就真的是智商有问题了。
马指挥笑道:“钦差大人慢慢赏玩,下官忽然想起还有点小事没有处理,容下官先告个退。”
在马宁远马指挥借故退下的同时,他还很懂事的朝着那手下的那几个小兵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全都退下去!
几个手下人早已经心领神会,马上就走了。
谷王府这么多好东西,钦差大人随便拿几件作为雅玩之物,根本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儿。
等所有人全都退下去以后,陈长生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顺手从怀中摸出一大沓子“信札”。
每个信札上都有类似于“王上亲启”“谷王敬启”的字样,而且几乎所有的信封上都有“密信”或者是“绝密”的标记。
随手把这些所谓的“密信”塞在抽屉底、床板下等等比较隐秘的位置,甚至还撬开了几块地砖,把几封“密信”塞了进去……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陈长生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捡起那副出自“南宋四大家”之手的《喜鹊登枝图》揣进了怀中,然后又随手拿起了几幅字画卷轴,好像拾荒佬捡拾废品一样,一谷脑的揣了起来……
揣了好几幅名家字画以后,陈长生又拿起了几块金砖,看了看那个晶莹剔透的青玉香炉真心不错,干脆就用包袱裹了,然后了拎着这个沉甸甸的包袱堂而皇之的走出门去……
望着衣服里头鼓鼓囊囊,手里还拎着沉甸甸大包袱的陈长生从房间里头走出来,不管是马指挥还是他手下的那些士兵,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抄家这种事,尤其是查抄王府,钦差大人要是不趁机大捞特捞一笔,那才真是活见鬼了呢。
其实,他们根本就没有意识到:陈长生和李芳拿了点字画珠宝什么的物件,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真正的目的不是为了从谷王府拿东西,而是为了塞点别的什么东西……
陈长生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贪婪,甚至专门对马宁远说道:“马指挥呀,谷王聚敛了的这些财货全都是逆产,理应全部充公,我准备让手下的兄弟在仔细清点一遍,顺便重新登记造册,你没什么意见吧?”
“钦差大人所言,下官自然竭力配合。”
“好,好,好……”陈长生哈哈大笑着,朝着不远处的王大有等人招了招手:“兄弟们,你们和马指挥一起看管这些财货,顺便再好好的查一查,看看谷王还有没有什么私藏?夹壁墙啊,床底下呀,所有隐秘的地方一定要仔仔细细的查,不可以漏过任何一处地方。”
装模作样的吩咐了几句之后,陈长生就踱着四方步优哉游哉的离开了王府,静静的等待着好戏的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