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这场大雨,就好像是盛夏季节的暴雨似的下的很大,雨点子砸在车上发出阵阵密集的声响,路上的积水已经没过了脚面,哗哗的流淌着。
阿义随手把夹在腋下的那个包裹递给了“别问我是谁”,对方看都没有看一眼,就直接跳上了阿义的那辆二手豪车。
陈长生则和阿义一起,上了“别问我是谁”开来的那辆破面包。
这辆破破烂烂的面包车应该有些年头了,中控台上的塑料板已经严重开裂,上面还摆放着半盒最廉价的那种“白沙”和一个打火机。面包车的后排座椅早已经被拆除,空出来的位置上摆放着两个很大的拉杆箱。
仅仅从车内的情形和物品来看,就好像是一个正在干活的农民工开的那种车。
阿义毫不客气的打开了其中的一个拉杆箱,露出了码放在箱子里的钞票。
这种装行李的拉杆箱空间很大,里边全都是整整齐齐的大钞,看起来蔚为壮观。
按说陈长生不是那种没有见过钱的人,但这么多的现金摆在眼前,还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别愣着了,先验钱……”
陈长生赶紧拿起一沓子钞票,仔仔细细的看了又看……
阿义则坐在驾驶位上,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一片漆黑的茫茫夜空……
雨水越下越大,还伴随着呼啸的狂风,路旁的草木疯狂摇摆,地面上的积水越来越深。
约莫过了有几分钟的样子,“别问我是谁”已经从阿义的那辆二手豪车上跳了下来,看到陈长生还在“清点钞票”,就没有过来,而是保持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这一箱子钞票没有问题。”
“赶紧看下一箱。”借着闪电的亮光,阿义看了看站在大雨中的“别问是我谁”,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就好像是一只警醒的兔子般时刻关注着周围的情形。当一辆轿车从远方驶来之时,阿义明显有些紧张了,下意识握紧了方向盘。
好在那只是一辆过路车,停都没有停就直接一掠而过。
“那小子没有催咱们吧?”
“他懂规矩,你什么都不要管,只管清点钞票的数目,还要看看票子是真的还是假的……”阿义低声说道:“虽然这小子应该不至于拿假钱糊弄我,但行走江湖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千万不要在阴沟里翻船。”
又过了约莫两颗烟的时间,陈长生终于把所有的钞票全都清点完毕,小声对阿义说道:“钱没有问题,数目也对……”
“那就好。”阿义毫不犹豫的拔下了面包车的车钥匙,然后打开了车门,顺手拎起其中的一个拉杆箱。
因为拉杆箱太过于沉重,他竟然扛不起来,只能费力的拖拽着。
陈长生赶紧过去帮忙,和阿义一起把第一个箱子抬上了那辆保时捷,然后再回来把第二个箱子从面包车弄下来……
眼看着两个箱子全都已经到了自己的车上,阿义终于放松下来,朝着一直站在大雨中的那个身影点了点头:“钱很对路。”
把自己全身都紧紧裹在那件宽大雨衣当中的“别问我是谁”同样也点了点头:“货也对路。”
伴随着一道妖冶的闪电划破夜空,在这片刻的光亮当中,陈长生第一次看到了“别问我是谁”的面孔:那是一张略显苍白的脸,鼻梁很高也很立体,他的面庞就好像是古罗马的那种人物雕像,虽然棱角分明却十分的和谐自然。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当中没有任何情感之类的起伏。
这个“别问我是谁”显然非常的谨慎,在用雨衣的帽檐遮住自己的面孔之时,还戴了一个很大的口罩,只能看到他的半张脸,却给陈长生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虽然没有看到他的整张脸,但陈长生却可以感觉得到,这个“别问我是谁”应该比自己还要年轻。虽然他这个人非常非常的冷峻,但却在有意无意之间散发出一种文质彬彬的气息……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除了和阿义相互说了一句“合作愉快”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寒暄客套,两人趁着握手的机会把对方的车钥匙“物归原主”。
茫茫夜雨依旧磅礴如注,黑漆漆的天空好像撕开了一个大口子,滚滚的雷声从远处传来,阿义和“别问我是谁”二话不说就各自上车,以非常熟练的手法原地调头,迅速分道扬镳各奔东西……